“可见署令虽严厉了些,心里面是有我们这些下属的。”
申靖吃不准裴无忌对薛凝心思,但在这漂亮小娘子跟前替裴无忌说几句好话也是顺口的事。
薛凝只说道:“裴署长果真是重情意。”
这倒是裴无忌一向的行事风格。
他为沈偃针对自己,又因灵昌给自己下跪。他不喜越止,就明目张胆排挤,又对另一位署令桑浩关怀备至甚至帮忙解决私事。所谓爱之欲其生,恨之欲其死,这些在裴无忌身上展露得淋漓尽致。
他待你好不好,就看有没有将你视作自己人。
这样的性子,自然也有吸引人之处,就譬如眼前这些个玄隐署下属,都是被裴无忌拿捏得死死的。
裴无忌算不得老谋深算,但可能是裴氏一族与生俱来的天赋,总是极会笼络人心。
薛凝放下了车帘子,心里却叹了口气。
她也不能说裴无忌这样性子好还是不好,但如今裴无忌任职玄隐署署长,办案断狱,是需要一些持中冷静的。这样的职位应当不偏不倚,最好是以第三方的目光来审断。
那裴无忌这种性情也自然不合适。
当然薛凝也管不了这些。
她想了想,又撩开车帘,对申靖说道:“昨日托你给沈少卿带个口讯,想来已经传了过去?”
邓珠虽不方便去看郦宽,但薛凝托了情,让沈偃去问一问。
沈偃心思细,又很体贴,很会劝人。
也不一定是邓珠方才能将这位郦公子劝回来。
申靖自然早传了口讯,笑着应了。
他心里却暗暗在想,莫不是薛娘子心里更喜爱沈少卿?
沈偃脾气好,平时相处得也多,薛凝也显得跟沈偃很熟悉。
申靖想想,又觉得不一定。薛凝年纪小,思虑却很周全。昨个儿虽未立刻去宋家,却也托了申靖将人看住,免得两人真没踪影了。
这样一监视,还真有别的发现。
等到了宋家,宋顺死了还没几日,灵堂还挂着孝。
宋睦听闻邓珠来了,匆匆出来相迎,还着一身雪的重孝。
薛凝特意点了玄隐署的卫士一块儿,齐刷刷现身,颇有压迫力。
宋睦面色也添了惶急,口气亦添了卑顺:“怎劳夫人亲至?”
邓珠冷哼一声,拿着腔子先声夺人:“事已至此,不必遮掩,宋家得了财帛,有意胡言乱语,打量着我不知道?事已至此,还不招认?”
灵堂前几个烧纸的亲眷都吓白了脸了。宋睦眼见玄隐署亲至,邓珠又说出这样的话,吓得一下子跪下来。
他口中说道:“不知,不知夫人这些话是何意思?”
薛凝:“申署郎,劳你了。”
她这么说,连邓珠都有些不明白薛凝用意。
如今玄隐署风头正盛,搜一个小小宋家,亦无人敢阻。
也不多时,捉着一个满面病容男子出来。
邓珠吃了一惊,一下子就将那男子认出来,说道:“宋顺,是宋顺!你,你竟还在?”
那男子竟合该是病死的宋顺。
这灵堂都起了,宋顺居然未死?
宋顺面色灰白,也似没有力气,只跪地上哭:“夫人,我亦是左右为难,所以只好假死。夫人待宋家极好,我儿报丧,夫人亦有恩赏。这有些话,我又如何说得出来?”
邓珠不免有些恍惚。
宋顺身子好时,脾气躁,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