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是帝师的份上,特诏免他一死,赐刖刑。

刖刑,即斩足。

另一间死刑犯的禁室中,陈伦苟延残喘般躺在地上,身上的囚衣早已污浊不堪。

他听见牢门开锁的声音,却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

“陈伦。”一道令他痛恨的声音传来。

陈伦紧咬着牙,血迹从他嘴角溢出,他艰难地抬起头,看清来人身影后,他扯着嘴角大笑着,声音沙哑难听。

“赵从煊!”陈伦咬牙切齿道,他想起身杀了他,然而手脚早已被打断,只艰难地弓起腰背,便轰地倒在地上。

赵从煊屏退了旁人,他缓缓坐下,声音似带着怜悯,“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呵”陈伦低低地笑道:“成王败寇罢了,你不过是仗着出身皇室,你凭什么”

赵从煊今日来,自然不是跟他叙旧,也不是来证明自己什么,更不是幸灾乐祸,他来见陈伦只有一个目的。

“你安插在萧伯瑀身边的人,是谁?”赵从煊轻声问道。

萧伯瑀曾无意中向他提起,每当他要查陈伦贪墨时,陈伦就像早有预知般藏匿了罪证。

任谁都猜得出来,萧伯瑀身边有陈伦的探子。只不过,这个探子极为谨慎,没有露过马脚。

现在,只要陈伦一死,那这个探子再难浮出水面。

这个人,始终是一个隐患,赵从煊决不能让陈伦的人还留在朝中。

陈伦闻言,忽地笑出了声,“连这你也知道,赵从煊,你到底还藏着什么?”

“若你临死之前,还想见一面你的妻儿,那便如实交代。”赵从煊淡淡道。

陈伦为了求娶永安公主,几年前便休了自己的妻子,两人毕竟成亲数年,到底有几分感情在。

许是知道自己要死了,狱中的陈伦倒是思念起自己那个糟糠之妻。

只不过,陈伦到底是不愿说。

只要那个人一日没被发现,萧伯瑀便要提心吊胆着一日。

陈伦大笑,恶狠狠道:“我在九泉之下等着萧伯瑀。”

赵从煊面色骤然一冷,他轻声道:“你以为,就凭一个连人都分不清的废物。”

陈伦紧皱着眉头,并不明白他话中之意。

赵从煊拿出一张面具,一张熟悉的半面狐狸。

起初,陈伦脸上还有些疑惑,片刻后,他脸色震惊起来,声音发抖:“是你……和萧伯瑀的,是你……为了演一出戏,你还真是煞费苦心。”

当时,赵从煊明明可以借他污蔑朝廷命官之罪,革了他的职。

但是,赵从煊对陈氏的纵容,便让陈伦大意了,他以为皇帝懦弱,在逼宫时没有对他多加防备。

“从一开始,你就在布局……”陈伦自嘲地笑了笑,难怪他们输了。

赵从煊摘下面具,他缓缓俯下身子,勾唇一笑,“有一点你错了,那并不是做戏。”

说罢,他便起身离开。

陈伦既不愿说那个探子的身份,那便从从头到脚,一一盘查。

赵从煊离开后,便有人进来,强行灌陈伦喝下一碗药。

待他终于想明白赵从煊话中之意时,他全身毛骨悚然,他张口想要让所有人知道这个消息时,却发觉嗓子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

那是一碗哑药。

令陈伦死前,受尽了折磨。

陈氏逼宫谋反失败,有惩必有奖,荆州都护李肃有勤王之功,拜镇国大将军。

李肃并不贪恋权势,他从前便位至镇国大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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