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从前一样,她还要给许姨准备婆家的节礼。

再回到洋房,许姨又忙碌起来。

尹侨一终于问了憋住一天的话,“去看看吗,房间还是原来的样子。”

林宝珠顿了顿,起身,无声地应允了。

尹舒年的书房里,满墙的书好像连位置都没变过,三人的合影,还是尹侨一16岁生日时候拍的。

“想去看看爸爸吗?”尹侨一问她。

林宝珠放下相框,手背轻悄地在面上揩了一下,寂寂飘渺的声音,像发问,又似陈述,“你都不肯原谅我,这样不愿见我,他也不会想见我吧。”

尹侨一鼻腔有股酸涩感,深深吸一口气,缓缓把这种感觉压下去。

“爸爸永远最宠你,也最宠我。”尹侨一心里有苦涩,因为再见不到的爸爸,再回不去一家三口。

她也惊醒,往事不可追,才更要惜取眼前人。那个可以放下自己的骄傲,为她低头,坦荡地接受所有不公允的偏见和审视,代替最宠她的男人继续宠爱她的人。“你找到了继续宠你的人,我也找到了。”

“妈妈,如果是爸爸在,他一定会给曲怀南一个机会。你真的用心了解,就会晓得他的好。他很强大,心中有沟壑山海,有才华,包容也豁达,比太多明眼人更可靠稳妥得多,他值得的。”

林宝珠一下被扯回现实,她不再像这几天的避而不答,“你只记得你爸爸通达明理,宠着你纵着你,我就是没道理的市侩人。尹侨一,今天你爸爸如果还在,他也不会舍得你和一个残疾人在一起。”

她痛心且灰心,声调也低下去几分,“他如果在,至少我们不会这样,我是亏欠你,但我也不至于十恶不赦,要被你当成冤家。我对舒年,你爸爸也失信了,你们都怨怪我吧。”

尹侨一也很是难过,这是她唯一的妈妈,现在站得这样近,可她们之间却好像隔着天堑。

她一时难开腔,沉闷的氛围不过几十秒,林宝珠还沾着水气的睫毛,对上她的目光。

“我还是不能接受,你的男朋友或者另一半,是个残疾人。尹侨一,生活就是这样,柴米油盐生老病死,你清爽一点,不要太理想化。”

现实主义的土壤终究养不活理想主义的花。曾经最理想主义浪漫情怀的林宝珠,经年之后,也讲说出这样现实的生活经。

尹侨一唏嘘也倔强,“我当然晓得生活是脚踏实地的,和他在一起,我很踏实。”

“我不想再吵,该讲的我同你也重复多少遍了,今天就当我们过中秋节,我订明天的机票回新加坡。你外公也要生日了,华人讲究80是大寿,你不要忘掉。我在新加坡等你,这段时间你拎拎清要怎么做。”

尹侨一动了动嘴唇,终究没再出声。

母女两人的据理力争,相互角力,再次徒劳,不欢而散。

本来就不多亲近的母女,接下来更少有互动。这场对阵,两人默契地不显露,要维持新老大小姐的体面。许姨却也是看出端倪的,暗暗叹气,总归不好逾矩,累得夜饭也草草结束。

先送过许姨回家,尹侨一把林宝珠送回酒店,便没做停留直接回了曲怀南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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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到他家时,曲怀南还没有回来。

尹侨一在他家住的时间多起来之后,曲怀南现今晚上也习惯留着玄关灯。她没有去打搅他同朋友相聚,自己先去洗漱了。

将将跑完了十公里的曲怀南,和夏洵做完拉伸,搭着他的手臂,在沾染了稍稍秋意的江边清风里,两人并肩往回去。

“怎么样,爽了?今天跑这程咱可少歇了一回。”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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