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恢复理智的裴怀瑾知晓她又在说谎骗自己,甚至看到她趁自己不注意,悄悄取下簪子握在手里,便知她满口谎言,并无一句真话。
他还是放开了她。
她虽满口谎言,但有句话说的没错,他想将美好留在属于他们的大婚之夜。
他待在书房的时候,鲜少叫人进来伺候,研墨自然也只能他自己来。
他有一方澄泥砚,质地细腻,宛若美人的冰肌玉肤,研墨时,注入清水少许,捏住松烟墨锭轻抵砚心,平稳用力,缓缓研磨,不多时,砚中便会积起一汪油亮的墨汁。
此砚贮水不涸,发墨而不损毫,甚得他心。
沈悠然被他磨得受不了,环住他的脖子,哼哼唧唧地暗示他。
他却在此时提起一件事来:“白日里,梁六郎说我身患隐疾时,你是不是也怀疑过我?”
他不说这事,她还以为这茬已经过去了:“我只是觉得,他不像是会说谎的人,应是有什么误会……”
“他不像是会说谎的人?那我的身体会说谎么?”白日里梁序提起这件事时,她那双乌黑的瞳眸在他和梁序之间转来转去,显然是不知该相信谁好?
居然怀疑自己的夫君?
裴怀瑾沉了下去。
沈悠然用断断续续的声音与他道歉:“我错了……夫君……”
错了,自是要受罚,而冬日的夜,很长。
第 68 章 不安
冬日的夜,很长,可沈悠然只睡了很短的时间,就被帷帐外丹若的声音唤醒。
“少夫人,马上到辰时了,您该起了。”
从今日起她就要和二婶一起主持中馈,打理内务,再也不能贪睡了。
奋力睁开眼睛,发现一向自律的裴怀瑾,居然也没有起床。
他不知何时醒的,正侧着身子,以手抵额,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又意有所指的看向沈悠然身上凌乱的衣衫。
沈悠然也知倘若此刻不顾一切跑出去,那些人必定会发现假山中藏了人,被人发现她衣衫不整和名陌生男子躲在假山洞中,她的名声便全毁了。
沈悠然不敢再动,心弦绷得紧紧的,任那有力的手臂将自己拥在怀中,只听外面传来说话的声音。
“小姐,都找过了,这里没人。”
外面的那些人好像在找什么人。陶朱沉默须臾:“七姑娘,您行事该三思而后行,切勿这般草率,这对您的名声不好,您以前不是最爱惜您的名声”
她又开始了劝诫之路。
沈悠然可不吃她这一套,低头挑选丝绦:“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我刚出生的时候还是个三斤多的娃呢,现在翻了多少倍?”
用过早膳,沈悠然威胁陶朱说她再啰嗦就不带她出门了。
这一招比什么都管用,陶朱乖乖闭上嘴巴,生怕沈悠然又扔下她一个人在沈家,自己出去溜达。
辰时末,沈悠然出发去裴家看裴馨宁。不知道裴怀瑾在不在裴家,兴许还在北镇抚司办差。
到了裴家,沈悠然还是被人领到裴馨宁的闺房。
不过这回领她进门的人不再是守门的普通仆从,而是裴馨宁的贴身丫鬟芷兰。芷兰之所以到大门前迎沈悠然,是因为有话要说。
自那天从马场回来后,裴馨宁就一直郁郁寡欢,胃口也不太好,躲在房间里哪也不去,芷兰担心她继续这样会伤到身体。
今天沈悠然会来此不是偶然,芷兰瞒着裴馨宁派人去请的。
芷兰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全部都告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