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他知道时,好像是谁在他爹的院子里搜出了什么东西,总之是犯了天大的大忌讳。

他的父亲,他的姐夫,仕途全毁,包括已经和心上人私奔的二姐都未幸免于难,他们被判举家流放…

*

也是在流放途中,

晏无忧终于瞧见那个新上任的大将军。

那个和他拜过堂,但还没来得及掀盖头的大将军,那个他曾逃婚,让他在新婚之夜颜面尽失的夫君…那个他曾在其微末之际折辱过的…

对方戴着一张青面獠牙的面具,深深寒铁就是在光天白日里看都觉得渗人。他骑在马上,就那样透过面具在人群中和手戴枷锁的晏无忧遥遥对望。

大约看了有四五息吧?

晏无忧实在是没心思算这个。

反正就是看了一会儿后,那个将军突然策马追上来,负责押送他们的官兵对那个大将军行礼,那人则挥了挥手,径直走向晏无忧。

在一众宴家人的瞩目下,那位将军并没有对他们说什么别的废话,他只是看着晏无忧,只是直直的看着他:“我是郁川。”

那会儿的晏无忧经过流放,整个人已经瘦了好多好多,形容枯槁,又饥又困又累的他一时没听清楚他在说什么。

高大的男人又耐着性子对他重复了一遍:“晏世子,你还记得我吗?我是郁川。”

*

记得,晏无忧当然记得郁川。

更记得当年他还没有毁容时,模样也是十分周正的,剑眉星目,哪怕只穿着一身粗布衣裳,也依旧是个俊俏的少年郎。

郁川当时为什么来京都,晏无忧不知道。

反正那时的他成天和另外几个同样不学无术的公子哥厮混在一处,招猫逗狗,混迹赌场花场。不然就是在闹市纵马,望着他人惊慌到四散而逃时,就在马背上哈哈大笑。

晏无忧也猜测过,那时京都的百姓一定在心里恨极了他,不过除了恨他,又能做什么呢?他并不在意那些贱民的想法。

耳边是听腻了的丝竹声,花魁也看腻了,嘴里价值千金的琼瑶玉露喝着也觉得没什么滋味,他觉得太无趣了,就那么从阁楼往下一望,不偏不倚的暼到了初来乍到的郁川。

那位身着粗粗衣裳的少年似乎因为囊中涩羞正在一处酒庄面前踌躇不前,看起来好窘迫啊。晏无忧叫了一下身边跟着的小厮,指了指下面的人:“去,把他叫上来。”

郁川那时还不认识晏无忧,兴许是第一次来这样的地方,浑身上下都写着无措,眼睛都不敢四处看:“大,大人…您叫我?”

旁边有一位晏无忧的狗腿子一脚踹到郁川的后腿弯,提醒他,就他这样的贱民,和世子说话要跪着说。

另一个狗腿子立马开口,介绍起了晏无忧的身份,父亲是当今陛下唯一的亲弟弟,他自己是世袭的世子,更是陛下的亲侄子,非常受陛下的宠爱,比不少皇子公主还要受宠。

*

彼时的晏无忧听那些都听烦了,他挥了挥手示意那几个人安静点,自己则撑着下巴看向被迫跪在自己面前的少年:“你哪里人?”

郁川饿了好几天,本就手脚无力,那时被其他人压着不能动,却还是恭恭敬敬的回答了晏无忧的问题:“浔阳。”

这话一出,其他人笑得更大声了。浔阳那地方可是出了名的穷地方,好像是听说最近还闹什么旱灾了,本就是穷,这下穷了。

晏无忧却没有和其他人一起笑,他揉了揉发昏的脑袋:“为何来京都?”

郁川:“寻亲。”

晏无忧:“寻到了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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