伞上白梅枝干清癯,梅花却又开得冽而灼灼,笔力遒劲,入木三分。伞下女子只能看见背影,黑发如瀑,白衣胜雪,如此黑白二色在三月的烟雨中有如笔下水墨氤氲,白得明澈亦黑得深沉。

而她身旁的男子,身姿笔挺胜芝兰玉树,自带倾目风姿,与她站在一道,就是一对上好的璧人。

指尖轻敲窗棂,叶晨晚神色不明地眯起了眼,倒是一旁凑热闹的狄汀睁大了眼惊呼,“那不是祭司与洛将军嘛!”

她当然知道那是墨拂歌与洛祁殊,毕竟整个墨临城也找不出几个能有这般养眼的男女,她只是奇怪,为什么这二人此刻还待在一起。算算时间,洛祁殊已经在京城待了一月有余,早该回芜城处理节度使的事务了。

“你倒是知道得清楚。”看狄汀在窗边看得起劲,叶晨晚斜睨他一眼。

狄汀虽不明白为什么,但也能听出叶晨晚语气中那点微妙的不悦,当即后退了一步远离窗边,“两个人都是名人,小的知道也在情理之中。再说了,老板您叮嘱过这二人的消息要一字不落地告诉您,所以我这不也多关注着。”

“那你知不知道,他们素日里也走得这么近?”

“这应当是没有的。若是有,怕是这墨临城中也传遍了。再说了,祭司每日的行踪,能有几个人知晓。”狄汀耸肩,一脸的无辜。

因为隔了好些距离,叶晨晚只能勉强看清二人是在交谈,随后洛祁殊折了一根杨柳递给了墨拂歌。

折柳送别?那看上去是洛祁殊终于要走了。叶晨晚心中长舒一口气,虽然没有切实的证据,但她总觉得自洛祁殊入京后,虽然看似低调沉稳,但事事都有他横插一脚的影子,他要走了是件大好事,此刻她心中的心态不亚于终于送走了一尊瘟神。

“洛祁殊要走的话,不应该是祭司给他柳条吗?为什么是他给祭司?”狄汀趴在窗口,看出了点不对劲。

“那不是说明祭司根本懒得送他。”叶晨晚随口回答。

这下轮到狄汀一脸好奇地转头看她,“这样吗?老板,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了不得的内情啊?”

“不知道。”她怎么会知道墨拂歌在想些什么,和洛祁殊更不熟,只是想起了墨拂歌在宫宴上对洛祁殊爱答不理又碍于礼数不得不应付的模样。

“不知道你还这么笃定,平日还老喜欢和我说捕风捉影的废话就不要浪费你的时间。”狄汀表情颓丧,撅起了嘴。

“”叶晨晚懒得惯着他那点脾气,指了指楼下的洛祁殊和墨拂歌,“你自己看。”

狄汀往下看去,只见二人应当是说完了话,洛祁殊告辞,骑上马离开了。墨拂歌仍然撑着伞站在细雨中,直到洛祁殊骑马走远后,才看了眼手中折柳,随手插进了路边的泥土后就撑伞走向了相反的方向。

“”这一幕倒是让狄汀瞪大了眼,对叶晨晚再添了几分洞若观火的崇敬,“老板真是慧眼!”

但叶晨晚还有更多思衬的细节,现在寄荷长公主几乎就是挑明了中意洛祁殊当自己的驸马,他还与墨拂歌往来,无异于把人架在火上烤。他究竟是看上了墨拂歌哪一点,而墨拂歌为什么不推拒他?

中宫景和宫内,珠帘垂幕,金碧绮罗。无论过去多少年,每当玄昳进入景和宫,坐在皇后面前,对上自己母亲那殷切的目光时,还是觉得无所适从。

他的母亲目光总是这样殷切,灼热,内里裹挟着熊熊燃烧的欲望,只看上一眼这样灼烧的贪欲都要将他燃尽。

“这次春狩的案子,你做得不错。可惜陛下总是偏心,只让老五禁足了一个月,不过也算是杀了那姓周贱人的锐气。”好在今日的皇后心情愉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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