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俩既算忘年交又算棋友,但得知了对方的身份后,以前的一切都荡然无存了。

“协议恋爱是阿深提的?”

“嗯。”安诵说,垂了下睫羽。

“他对你解释说,我在逼他和其他家族联姻?”

蒲云深在某种意义上和他爷爷很像,他对待外人时就是这种清肃冷淡的表情,就像现在的蒲松。

嗓音沉肃冷淡,带了上位者惯施的压力。

但是安诵不喜欢这样的气氛和问题,他很敏感。

他突然意识到,他和蒲云深在协议恋爱这件事,已经被蒲老爷子识破了,那么他对蒲云深唯一的作用也即将消失。

他已经不能再作为挡箭牌,给蒲云深挡掉联姻了。

风在耳边簌簌地刮,安诵却突然停住了步,他的神情突然就变得十分平静,像是死水一样。

今早他刚遵医嘱,尝试着降低了药的分量。

老人皱眉:“你怎么了,我老人家可什么都没说你。”

那年轻人十分茫然地看了看自己的手心,嗫嚅着唇,老头子突然明白,蒲云深和这个美人灯的日常相处模式了。

就是一点都说不得,碰不得,还要无微不至地照顾他。

蒲松又怕对方在自己面前当场发作,病死过去,忙道:

“阿风,你看看这,我还什么都没说……打120打120!”

就在这时,蒲云深不知从哪个角落大步走来,拦腰抱起僵硬伫立的桉树,随及,十分有经验地解开了自己最上边的一颗扣子,让冷松味弥漫到诵的鼻吻;

很小声地和他讲着话,不停地说着什么。

被他抱在怀里的少年胸口微微起伏,看见了蒲云深,湿润的眸缓缓闭合,几人就这么在凉亭里,直到安诵彻底睡去。

蒲云深将他放进了车,又把车窗打开了一条缝。

彼时蒲松在凉亭里饮茶,将一切看在眼里,脸色微冷:“怎么跟纸糊的灯笼似的,一句都说不得,他还活着吗?”

蒲云深:“活着呢。”

蒲松冷淡道:“你也是很有耐心,这么一个纸糊的美人灯也整天照顾着,”他往车里看了一眼,“他家里是不管他了?怎么跟没有你就要活不下去似的。”

“安诵有心脏病,ptsd很严重,”蒲云深低声说,“爷爷若是不喜欢他,可以不见他,是我哄着他和我谈恋爱的,他生着病……”

“你有谈上吗?”蒲松讽刺道,“你是贴着人,上赶着和人谈恋爱人都不要,退而求其次,和人搞什么协议恋爱,我什么时间逼着你联姻了。”

“没错,我是这样,”蒲云深清肃的脸透出笑,“我上赶着和他谈恋爱,所以爷爷,把真相告诉他了么?”

声音古井无波,但语句里明显有情绪的起伏,和往常的蒲云深完全不一样。

蒲松神情微凛,有点惊奇他这个孙子对于安诵的执着,毕竟蒲云深的爸妈,在富豪圈里爱玩得都出了名,俩人是在被家里逼得不行的情况下,一凑合生下了蒲云深。

蒲松端起茶又抿了一口,眉头一直蹙着没松开,道,“你微信名一直是安朗这个名字,和他有关吗?”

“在孤儿院,他给我起的名。”蒲云深轻声。

蒲家长孙被丢在孤儿院里十二年,瘸了腿、没人管照,这确实是他们长辈的失职,认识了这么一个人、一辈子栽在他身上,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孽缘。”蒲松道。

蒲云深没吭声,夜风凉了,不远处,星螺花园玫瑰的香气逸散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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