溶制的脸,泛着一层近乎妖异的蓝光。

很美,但是看上去的第一眼总让活人脊背发凉。

但那时候蒲云深瞧惯了他这个样子,也就不觉得有什么。

如果有人不小心刨开教堂上那从来自异国他乡的旧玫瑰,深挖数米,就会看见一个特别恐怖的场景。

水晶棺里的少年双目轻阖,像是等待着某天有人把他唤醒;而他旁边,有一具环抱着水晶棺的腐朽尸骨。

教堂外是一派海水的深蓝,古朴的十字符号迎风而立。

“对,我结婚了,婚礼是要举行的,你让周叔帮我筹备一下,大概要在明后年了……”蒲云深身边立着一只不算太大的行李箱,蜜月的最后一天了,他又由着安诵在海边玩了会儿。

他饲养的树苗光脚踩在暖融融的沙上,拎着个红木桶捡贝壳,而他眯缝着眼,靠着不太结实的月亮椅,和蒲老爷子打电话。

“结婚了啊,让你周叔准备准备吃席,”蒲老爷子突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原本欲要眯一会儿的眼瞬间张开,“你说,你结什么了?”

安诵提着个木桶,啪嗒啪嗒跑过来,蒲云深顺从地让出电话,颇为宠溺地仰在月亮椅上,这是一个略显霸道的姿势,两腿金刀大马地打开,结果没防备自己身体太重,直接把本就不踏实的椅子坐翻了。

四脚朝天。

蒲总以一个狼狈的姿势从沙子里起来,脸色沉默。

安诵忍俊不禁,犹豫了五秒,小心翼翼地喊:“爷爷!”

蒲老头子:“小诵?”

忘年交之情,素来是称兄道弟的。

几个月前,他俩一起晨跑跑了好长时间,直到发现彼此的真实身份。

“是我呢。”安诵低低地说。

蒲云深接过电话,伸手想去抚安诵的脑袋,又似乎想起自己刚在沙子里滚过,还没浆洗干净,硬生生止住了这个动作,他对电话里的人道:“嗯,爷爷,我俩已经领证了,现在在莫尔斯群岛这边,安安有点水土不服,一会儿要赶飞机,就先不聊了,等回去后我俩一起去拜会。”

电话挂断之后,差不多也是快该登机了。

一整个航班安诵都在睡,蒲云深在下铺看报纸,如果上铺有响动,就登上梯子去看看。

药物起作用了,他给安诵喂药的时候并没有提前告诉他,所以安诵捡贝壳时感到头晕也不知道为什么。

下飞机的时候,安诵是被蒲云深拿呢子大衣裹着,抱出机场的,他一整个下午都在酣睡,额角渗出了只有熟睡时才会渗出的点点汗液。

第103章 日记本1宝宝,打吗

回到绥州之后,安诵见了一次母亲。

岑女士曾得到过许多次亲生儿子的照片。

她的孩子从来都不喜欢诸如打篮球的那种剧烈运动的,但高中时期也是挺拔修长、华贵清冷的一个小少爷模样,安屿威应该是将他养得不错。

她这个弃了亲子的母亲也放心。

哪知道下次碰面,那个孩子就变了,病骨支离、瘦削的躯体撑着松松垮垮的雪色衣衫,成了一个彻彻底底的病美人。

做母亲的没有不心疼孩子的,哪怕她这些年一直跟着慕家,她不知道安诵经历了什么,即便是这样温温和和地和人站着说话,眉宇间都透着一股浓郁的厌世之气,这种孱弱的气息又偏偏让他觉得他脾性好,身体难受也会强撑着和你说话。

岑溪就小心翼翼地和他聊了几句天气,至于过去种种,是一句都不敢提的,那像太阳光一照就融化了似的人,一直都歪在旁边男生的怀里。

-->>

章节列表 转码阅读中,不进行内容存储和复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