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还是他第一次被问“要大碗还是小碗”。
他刚想说“两碗小馄饨”,余光瞥到杜知津对着摊子出神的表情,又改口:“......各来一碗。”
大份足足比小份多了五文钱,应见画怕自己后悔,给钱时几乎是扔的。
哪怕这样,杜知津吃完大份馄饨也只用了半刻钟。
“你在这等会,我去去就回。”吃完,她丢下这句话就走了,动作快到应见画根本来不及问她去干什么。
碗里的馄饨还剩一半,他望着她离开的方向,抿了抿唇。
这一等,就是两个时辰。
落日西沉,夜幕降临,馄饨摊老板搓了搓手,难为情地对他说:“客官,我们打烊了。”
他迟缓地点了点头,挪到几步之外,眼睁睁看着老板把桌椅收走,整个集市只剩下他一人。
夜风有点萧瑟,还有点凉。他坐在一块不太平整的石头上,脑子里想了很多。
杜知津怎么还不回来?
她干什么去了?一碗馄饨没吃饱?还是觉得他事多又抠搜,就是个累赘?
亦或者她其实看到了陆平,离开是为了去见他。而两人只要稍一通气,自己便会暴露无遗。
因为在陆平那里,应见画已经死了。
对于这点,他也想好了说词。无非就是丁劳想杀他却弄巧成拙,而他刚好被杜知津所救。没人会怀疑火是他自己放的,当时在场的除了他,可还有一个郡王府的人。
郡王府宁肯错杀不肯放过,要所有有嫌疑的人陪葬。而他一早便知道陆平手下那个捕快出身郡王府,假借红花之名给他下了药。
那药单吃无事,但若是配合上另一味药,就会让人短时间内失去意识。他在火中扬了药粉,那名捕快也如他所愿昏倒,要不是杜知津突然出现,捕快或许也会死在火中。
人死了,才是真的不留痕迹、死无对证。杜知津的出现对他来说是个巨大的、不可控的变数,随时可能留下隐患。
她和陆平都不傻,尤其是陆平,几次险些坏了他的好事。为今之计只有立刻动身离开锦溪城,偏偏她又不见踪影......
天色越来越暗,应见画心里的不安也越来越浓。他甚至想象出了杜知津知道真相后的表情,她会失望却不会犹豫,而他会在她逐渐冰冷的眼神中被抛弃。
......不,不能让她知道他杀了承端郡王。虽然相处的时间不太长,但他看得出杜知津是个心怀大义的人,知晓他的本性后,她不会动手,但一定会离开。而只要一想到杜知津会离开,他就莫名感到一阵慌张。
为什么?因为他需要她的庇护吗?对,他还需要她的庇护,起码要找到新的落脚点。
他说服了自己。
他只是,还需要她的庇护。
夜风让发烫的头脑冷静下来。应见画长舒一口气,他迟早会和杜知津分道扬镳,只不过在那之前,他要她坚定不移的信任。
但很快他又开始了新的担忧。
夜深人静,她依旧没有出现。
抬头看天,杜知津不觉加快脚步。她也没料到自己会折腾得这么晚,郡王府比想象得还要大、还要富有,而要从偌大的宝库中找出一根簪子可非易事。
万幸的是她终于还是找到了。说来也怪,就在她一筹莫展的时候,正好有道月光照在簪子上,正好折射出一片翠绿的光芒。
城里因为郡王的死戒备森严,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