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知念战战兢兢从床上爬起,赤着脚,蹑手蹑脚出了卧室。下到一楼,医生已经等候多时了。

她将酒精棉擦拭在陈知念的手臂内侧的皮肤上,针尖刺入,透明的抑制剂被缓慢推入。

“这是最新研制出来的长效抑制剂,”医生一边操作,一边语调平稳地解释,“持续注射,会逐渐抑制发作的频率和强度……直到最终戒断。”

陈知念抿着唇,目光追随着渐渐空掉的注射器,低声道:“谢谢。”

医生用棉签按住她的出血点,“不用谢我。”

她收拾着器械,头也未抬地补充道,“这是洛哥花了大价钱特意从白塔城弄来的。要谢,就谢他吧。”

陈知念默默按住手臂上的棉签,低下头没有接话。

等到医生离开,陈知念洗漱完毕后,便径直到了厨房打开冰箱。

她觉得,她的确该好好感谢陈寅洛。

无论他们之间曾发生过什么,至少这一次,他提供的抑制剂是实实在在的帮助。

她注视着冰箱里琳琅满目的食材,眼神却有些茫然。她不

知道自己还能用什么别的方式表达谢意,似乎……只剩下做饭这一项?

可想到昨晚陈寅洛只吃了一口面条就放下了筷子,她又有些犹豫。

她的厨艺,确实不怎么样。

想了想她认为还是应该付出行动,至少表达自己的诚意。

在厨房里忙碌了没多久,沉稳的脚步声便从楼梯口传来,是陈寅洛下楼了。

这一次,她没像往常一样像个逃避的鹧鸪鸟,而是深吸一口气,攥了攥微湿的掌心,主动转身迎了上去。

“小、小叔叔,我做了早餐……你要……尝尝吗?”

陈寅洛的脚步甚至没有丝毫停顿,只侧头漠然地扫了她一眼,干脆利落地甩下两个字:

“不吃。”

话音未落,他已径直越过她身边,脚步未停地朝大门走去。门开了又关,玄关处只剩下空荡的回响。

徒留陈知念一个人僵在原地,刚刚鼓起的所有勇气瞬间被抽空,只剩下满腔笨拙的挫败感,和一份无人问津的早餐。

——

魏家。

陈寅洛由心腹引着进来时,魏山河正背对着门口,不急不缓地给一盆兰花修剪枝叶。

陈寅洛也不急,安静地站在那等着。

过了好一会儿,魏山河才放下剪刀,拿起旁边的手帕擦了擦手,缓缓转过身,脸上挂着笑。

“寅洛来了啊,坐。”

他率先走向茶台,“新到的,尝尝?”

陈寅洛从善如流地坐下,接过魏山河推过来的茶杯,呷了一口,“好茶。老爷子这儿的东西,总是最好的。”

“喜欢就好。”魏山河也端起杯,垂眸吹了吹热气,像是随口一提,“阿邦怕是已经与世长辞了吧?”

陈寅洛放下茶杯,笑了笑,“哪能啊。老爷子您开口保的人,我再浑,也得给您这个面子留他一命。”

魏山河捻动着佛珠,沉默了片刻。

半晌,他才缓缓抬起眼,目光看似浑浊,却像能穿透人心。

“阿邦是不成器,死不足惜。但他跟了我十几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陈寅洛脸上的笑意淡去,身体微微前倾,姿态变得认真。

“老爷子,有些事,我本不想说,怕脏了您的耳朵,也寒了您的心。但事到如今,不能再瞒着您了。”

魏山河捻动佛珠的手指一顿,“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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