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做幌子, 指了指落地窗旁的婴儿床。

与之相比,陆鹤南就要落拓从容许多。

不过几轮呼吸的功夫,他好像就已经从密不透风的情网里走出来,一脸淡漠地抬了抬指尖,示意她自便。

梁眷哄孩子的动作轻柔又熟练,陆鹤南站在门边静默地看着,看她如何褪去年少时的青涩, 做一个称职的母亲, 直至眼睛变得酸痛, 他也没有眨眼。

孩子在梁眷的温声软语中再次酣然入睡, 月光流淌入室, 客厅内重归寂静。两个人默契地对视一眼, 再说话时, 都有意放低了音量。

“你平常不是自己一个人照顾孩子吧?”陆鹤南不动声色地问,只是语调平静, 问句听起来更像是一个肯定句。

这间房子的烟火气很浓厚,生活用品一应俱全, 不像是个临时落脚的地方。他刚进门时就顺势环视了一圈,确认这里有两个人的生活痕迹。

只是另一个人,好像也是个女生?

梁眷没想着瞒他,很干脆地承认:“还有我表姐。”

陆鹤南会意地点点头,顿了一下,不紧不迫地盯着她,又问:“他呢?”

梁眷一时语塞,原本松弛的身子又变得紧绷。兜兜转转,他的话题为什么总要引到那个根本不存在的男人身上。

“他——”梁眷轻拧着眉,思绪也变得乱糟糟的。

一向擅长讲故事,编情节,让无数看客潸然泪下的大导演,忽然不知道该如何继续编造这个最容易被一笔带过的谎言。

意料之内的,她败下阵来。

因为陆鹤南的眼神太犀利,顶着那道目光,梁眷没有无中生有,信口开河的胆量。

良久,她放弃解释,只勾起早已僵硬的唇角,清浅的笑了一下,似是在包容‘那个男人’所有的不体贴与不负责。

恬静的笑容不知道激怒了谁。

陆鹤南冷哼一声,平和的面容彻底破碎:“梁眷,在我面前,你不想笑就可以不笑,你不用故意笑给我看。”

情绪脱离自我掌控的滋味不好受,这一晚上,梁眷筋疲力尽,不想再拿出百分之百的精力与陆鹤南周旋。

她小幅度地点点头,像是不走心的敷衍,让陆鹤南呼吸不畅,觉得自己像是一拳打进了棉花里。

梁眷扭过头瞥了一眼窗外夜色,很突兀地转移换题:“已经很晚了。”

她在很委婉地送客。

陆鹤南听懂了梁眷的潜台词,却故意顾左右而言他。

“梁眷,孩子出生这么久,我好像一直没有跟你说过恭喜……”

他欲言又止,不过几秒钟思索的功夫,就被梁眷流畅地接过话茬。

“你说过了。”梁眷勾唇微笑,看不出丝毫不得体的样子,只是嗓音机械僵硬,让人一下子就能听出她心绪不佳。

陆鹤南怔愣住,回过神后讶异地挑了挑眉:“什么时候?”

“在港洲的时候。”梁眷用力吸了吸鼻子,只是鼻音仍旧浓重,掩盖不住话里话外的委屈酸涩。

明明是想平静的陈述事实,可一开口就变成酸味十足的抱怨:“林应森不是还替你送过红包了吗?”

你出手还很是阔绰呢,不知道这份阔绰,有没有沾了前女友名头的光?

梁眷咬着唇瓣,将后半句不成体统的话藏匿在心里。

那封印着“添嗣之喜”烫金花纹,摸上去很有质感,很有分量的红包,现在还放在梁眷卧室抽屉的第一层,一个触手可及的位置。

从港洲到京州,她带来的行李不算多,那封碍眼又碍-->>

章节列表 转码阅读中,不进行内容存储和复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