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站起来,坐回椅子上。

夏天院子里的花几乎都谢了,从左看到右,只有大片葱郁的绿色。还是天上热闹些,天上有星星,有月亮,有飘过的云,偶尔还有掠过的鸟。

不知道秦昼有没有在天上。

不知道爸爸和妈妈有没有在天上。

爸爸和妈妈应该不在吧,把小孩生下来就丢掉的人,如果活着,一定会活得很自私,自私的人一般都过好日子,过好日子的人不出意外是不会主动死的,如果出了意外,那应该也没有资格去天上吧。

秦情闻到了一股烟味,回头,封存走过来,把烟和打火机丢在石桌上,在他旁边坐了下去。

秦情坐直身子,用拇指撑开烟盒,从里面拿了根烟,然后咬在嘴里,点燃。

封存看着他。

秦情抽着烟,动作娴熟。俩人都一声不吭。

半晌过去。

“什么时候学会的?”封存问。

“在美国的时候。”秦情咳了一声,“秦昼教的。”

“之前忍得很辛苦吧。”封存说。

“不辛苦,我没有瘾。”秦情转头注视着封存的眼睛。

除了对你之外。

封存往茶杯里抖了烟灰:“我们要谈谈吗。”

“谈什么?”秦情问,“昨天晚上的事,还是前天晚上的事。”

“我有义务确保你的健康和安全。”封存说。

秦情看着花园角落茂密的草:“你答应俞医生了吗?”

“身体的,心理的。”

“如果答应了,还可以反悔吗?”

“我一直以为你很乖,你平时去哪里,我也从来都不过问。”

“如果不能反悔,那你们再分一次手吧?”

“彻夜不归,不接电话,第三天从别人那里听到消息,说你受伤进医院了。”

“再分一次手,可以吗?”

封存看着秦情指间明灭的火星:“我现在发现,我一点都不了解你。”

“我以后会接电话的。”秦情说,“那天没电了。”又说,“你别搭理俞舟,你跟我在一起。跟我在一起,把目光全部放到我身上,就会了解我了。”

秦情说:“就像我了解你一样。”

封存熄灭烟头:“你了解个屁。”

“......我去洗澡了。”秦情站起来,低着头说。

-

秦情上楼的时候,抓了下头发,在头顶抠到了一块风干的血痂。他走到浴室里,对着镜子,将头发扒拉开,头皮上没有伤口,大概是额头的血溅上去,把头发黏黏腻腻粘在了一起。

操他爹的死光头、臭瓢虫!

秦情站在洗手台前脱裤子,封存走进来问:“非得今天洗?”

秦情看了镜子里的封存一眼,转过身,脑袋朝他跟前一凑:“没闻到腥味儿吗?”

“去浴缸,我帮你洗。”

秦情看了眼自己光溜溜的两条腿:“不了吧。”

“怕人看?”

“我怕你把我看in了,你尴尬。”

秦情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的,本性暴露后,突然就破罐子破摔了,说话做事全靠本能,压根儿不往脑子里过。

封存倒是没反应,淡淡的眼神,淡淡的表情,他永远如鱼得水,清澈的水里如鱼得水,混沌的水里照样如鱼得水。

他往左前方一抬下巴:“进去。”

秦情半推半就地躺进了浴缸,封存让他把后脑勺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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