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别墅就算无人居住时也会被尽心尽力地打理,不仅房内的家具、电器都有专人维护,院子里的花草树木也都配有专职园丁,一旦出现枯死的花木就会及时移栽更换。
但现在,花园里万物枯萎。
最显眼的几棵参天大树枝叶凋敝,连粗壮的树干都变得黯淡。它们一株株矗立在布满腐败草叶的泥土上,光秃秃的树枝嶙峋地向四面八方延伸。地面上还长出一些同样嶙峋的荆棘,豪华的别墅掩映在这些嶙峋之间,几人的目光穿过阻碍间的缝隙望过去,只见别墅外墙漆色斑驳、玻璃窗也破损了几扇,在月色下透出一种破败的气息。
破败、病态、腐朽……这样的景象显然不该出现在鼎盛的吞巴庄园中,倒很符合哥特风。
“注意防范。”阿吉沉息提醒弟子们,边说边转过身,视线落在担架上。
格桑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气若游丝到几乎察觉不到生机了。
……大约十分钟后,格桑从担架上站起来,低垂着透露,犹如行尸走肉一般晃晃悠悠地步入眼前花园的金属大门。
所有人都紧盯着格桑的背影,每个人的心弦都绷紧了。
此时此刻,他们已顾不上什么师徒情、兄弟情,相反,他们不谋而合地期待着藏于暗处的鬼怪能直接从花园中窜出来袭击格桑,这样他们就可以直接在外进行攻击,不必走进别墅里了。
眼下这幢别墅显然已沦为对方的“地盘”,他们一旦进入别墅就会变得十分被动。
可期待中的攻击并没有发生。格桑木讷地前行,一步步踩过草叶、枯枝,遇到荆棘也不知躲避。他猩红僧袍的边缘很快就被勾破,脚腕也被划出血痕,阿吉在看到这些血痕时有些激动,因为很多鬼怪都会被血腥味吸引,格桑成了一个更为优秀的诱饵。
但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花园里万籁俱寂,只有格桑踩过草叶与枯枝的脚步声毫无规律地响动着。
不过多时,他已走到别墅的正门前,帮助阿吉驱使傀儡的弟子念动咒语,格桑僵硬地抬手触碰门上密码锁的数字。
嘀,嘀嘀,嘀……
数字锁轻盈的声音跟阴暗的院落景象格格不入,断断续续的六次声响后,格桑按下确认键,手又抬起两寸,握住门把。
咔地一声轻响,别墅咖啡棕色的大门打开了。
众人屏住呼吸,目光探寻过去,视线穿过才开启的门缝,他们看到别墅中漆黑一片。
——他们追寻鬼怪来到这里,现在面对一片黑暗,没有人会在这种情况下大喇喇地进去,行尸走肉的格桑却对危险完全失去了感知力,在咒语的催动下,他就像是一个提线木偶,一步一步地踱进深渊。
“吱呀——”
大门幽幽地关上了,格桑身影完全消失不见。
“……什么情况?”阿吉听到一个弟子在不安地小声咕哝,他稳住心神,置若罔闻。
等待,漫长的等待。这些自年幼就开始追随吞巴家族进行修行的妖僧经历了久违的心神不宁,每一秒钟都被扯拽得格外漫长,他们作为修行者向来淡看的时间突然成了一种可怕的诅咒,折磨着他们的每一寸神经。
然后,好像过了一个世纪,又好像也就过了那么三两分钟,紧盯别墅的所有人都看到大门左侧的第二块玻璃突然被溅上了一块污渍。
由于窗中漆黑,天色也是黑的,那块污渍在浅淡的月光里只显出一片不规则的暗影,可所有人都因为这片暗影生出了同样的猜测。
是血,格桑的血。
阿吉长声沉息,挥了下右手:“走。”这一个字低沉到几乎听不清,却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