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怎么就不考虑怕不怕呢?”

皇帝的眸光顿时就变了,“这话,是你自己说的,还是父皇教的?”

赵长宁昂首,“是我自己琢磨的,我在内书堂时,总有老师摇头晃脑地讲史,多是批评,我心里很不服气。”

皇帝笑着摇头,“你现在就是挺不服气的样子,长宁,我以前还真没看出来。”

赵长宁见皇帝恢复如常,抿唇笑了起来。

她今日多话,也不是乱来的,皇帝若不冲锋在前,生了惧意,她哪有机会跟着往上爬呢?

初夏就这么来了,太阳已经有了炽热之感,夜里甚至有稀疏的虫鸣声。

皇城中依旧平静无波。

除了部分人知道云南在打仗,压根不知道这些事儿的普通百姓,还在悠哉舒缓的过着小日子。

赵长宁正式给皇帝上了折子,言及她想进入市舶司,看看能不能找到开源的法子,不过,这事儿皇上还在考虑。

或许是觉得她不合适,也可能是这件事的阻碍太大,更有可能是,皇帝已经没有空余的心思。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镇压云南的叛贼,这是他登基以来,遇到的第一次对皇位的正式挑战。

可惜,赵长宁只是六品,没有列位朝堂的资格,她虽然能站在皇帝身后,但她却不能和这些官员一样积极讨论。

偶尔,她甚至能感受到,零星几个投过来的厌恶目光,这与从前将她视作空气,随意忽视的感觉,截然不同。

赵长宁对此感到欣喜,这是不是说明,她已经有了些许威胁?

虽说这次没升官,但她也不着急,这么些年,她的耐心已经锻炼的很好。

当第一场胜仗的消息传来,捷报的传达一层层蔓延至宫墙内,已经是蝉鸣声声。

云南纠缠了许久的战争,终于得来了第一缕佳音。

勤政殿内的冰盆融化,散着阵阵凉意,博山炉里的紫烟袅袅,人行过后,烟气翻滚,散了个干净。

赵长宁打开冰鉴,将里头的藜檬果水端出来,笑吟吟的,“恭喜皇上,贺喜皇上,不枉费您这些日子夙夜匪懈,宵衣旰食,总算是有了好消息。”

她站在一旁,为皇帝磨墨。

皇帝一口气将藜檬果水喝完,重重的松了口气,靠在椅背上,将折子看了又看,满意的不得了。

“长宁,他们将叛贼围拢了,贵州和四川的土司见情况不好,便也加入抵抗叛军的队伍……”

彻底镇压,指日可待。

赵长宁也十分高兴,国家稳定,总好过动荡不安。

“皇上,您这些日子着实辛劳,皇后娘娘昨儿还跟我说,您瘦了好多呢,今儿难得,不如去皇后宫中坐一坐?也稍稍歇歇,剩下的事儿,也不急在一时了。”

如今皇后临盆在即,赵长宁知道她心里期盼着,但皇帝为政事操劳,不好开口,今儿算是有了借口。

皇帝笑着点头,“也好,皇后要临盆了,我这些日子,确实疏忽她了。”

他看向赵长宁,见她眼底青灰,满眼的血丝,欣慰道:“你也辛苦了,这些日子,日日夜夜陪我熬在这,今儿自己去歇息吧。”

赵长宁欣喜不已,“谢皇上。”

她是打算近些日子出宫一趟,许久没回自己的小屋,还有些想念呢,尤其是许婆婆那总是晒好的棉被,香香软软,躺上去就让人犯困。

云生一大早就跟着了,今儿他不用去内书堂,就等着姑姑带他出宫。

两人顶着大太阳出宫后,刚准备租马车呢,就听到有人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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