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看,一只宽大的手伸了进来。

莫友心惊胆战地猛地往后一退,一张带着湿意的脸凑了过来,呼吸里都是疾驰的热气:“是我。”

是特有的唐老鸭声音。

莫友后退的身子一滞,贺久安?

他凑过去,小孩、哦不能叫小孩,他接过身份证的时候瞄了一眼,这么大块头的小孩已经二十二岁了,已经成年四年了,都能领证了。

“小贺同志,你怎么来了?”莫友把防盗链拿下来,往后退了一步把人让进来。

贺久安的声音给人一种不知所措的局促感,他半垂下眼眸掩住眼里慌乱的情绪:“我、我来拿我的衣服,对,我来拿我的衣服,我没衣服换。”

贺久安挠了挠鼻尖,手指从衣摆底下伸进去搓了搓腰,摸到了一背冰凉的汗涔涔,整个耳廓像刚被烧过红的滴血。

那会他拿着酒店房卡开门,正好碰见一对小情侣从他旁边经过,不知怎的莫名就和两人对上了视线,好死不死的这两人还正好住他隔壁房间。

他把房门关上没多久,隔壁就传来了急不可耐的亲热声。

女人的声音尖利,一声一声的喘息落在屋子里,比榔头砸墙的声音还大。

贺久安没有听人墙角的乐趣,尤其是被迫听墙角,他进了浴室打开莲蓬头,还没洗到一半,隔壁小情侣也进了浴室,贴在墙上撞的贺久安头洗到一半就跑路了。

莫友扯了张放在桌子上的卫生纸擦了擦手,目光心虚地往卫生间飘,“衣服啊,衣服有点脏……”

贺久安的目光顺着莫友的眼神飘进厕所里,一个红到扎眼的盆里泡着他的衣服,旁边红色桶里还泡着床单被罩。

不出意外的话,那是他昨晚刚睡过的。

贺久安:“……”

妈的,老男人这是嫌弃他。

他都没嫌弃老男人,忍着不适睡了张睡过男人的床。

怎么他就浅浅睡了这么一晚上,这人就要把他睡过的床单被罩全部洗掉。

贺久安侧过脸俯视着莫友,他大概是刚洗完澡,圆乎乎的脸上挂着一团酡红,不看他的眼神左右打飘,眼珠子在粉红色的眼皮子底下左右鼓动。

像一个在想什么坏主意的兔子。

洗的发白的老头衫挂在肩膀上,松垮的领子挂在胸前,胸膛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随着呼吸一起一伏。

像海浪扑过来的雪白水花。

贺久安倏忽抬起脸,手指压了压鼻根突然来的酸涩,他跑的太快了,上头的冲击到现在还没散,随便看点什么都激动。

一个老男人的胸脯有什么好看的!

要胸肌没胸肌要腹肌没腹肌的!

“那怎么办?”贺久安有点挂脸,他长这么大还没人嫌弃他。

“我给你找。”莫友叹了口气把手指插进还没湿着的头发里,转身往自己柜子里翻衣服去了。

他没什么衣服,自己身上一套,洗了一套,贺久安身上一套,再找出一套是真不容易。

贺久安噘嘴懒洋洋地转身把门带上,防盗链挂上,他的视线又在厕所逛了一遍,心里窜起来一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他低下脑袋,掀起衣服下摆仔细嗅。

全是和老男人身上同款的肥皂香,没什么难闻的味道。

不是,那凭什么嫌弃他?

嫌他脏?

还是嫌他身上臭?

“艹。”他在干什么东西!

贺久安低低咳了两声,甩下衣摆跟过去。

老花布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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