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染悲愤不已,是这个道理吗,他压根就没考虑过会是如今这个情况。
知雨又低声哄着,“不要气了,累了一场,若再气一场如何是好。一下雨,你便会病恹恹的。这雨下得大,若又病了,我可要心疼难过的。”
他说了许许多多,一会儿温柔,一会儿可怜,给祁染说的晕头转向,“我不气,我没生气。”
知雨嘴唇一抿,神情楚楚可怜,“还说不气,如今竟是抬头看我一眼都不肯了,让我怎么相信呢?”
祁染受不了了,伸手捧住他的脸,结结实实地亲了一口。
楚楚可怜的眼神立刻没了,浮上笑意。
两人夜卧,静听雨霖。
祁染以前住在那套房子的隔间里,两边都有窗户,一到刮风下雨就吵得翻来覆去睡不着觉,如今还是一次觉得这夜雨之声沁人心脾,非但不吵,还让人愈发平静。
醒了便睡不着了,他想起来喝口水,知雨长臂一伸,早已端来,“慢点,仔细呛着。”
祁染边听外面的雨声,便慢慢地喝了。
喝完,他出神地看着知雨。
知雨告诉了他不可为外人知晓的姓名,告诉了他出身,告诉了他许许多多,可他自己反而却没有对知雨说过什么。
有因为从前说不出口的缘故,也有因为觉得自己没什么好说的原因。
他突然很想告诉知雨自己的事,能说的,不能说的,全部说给他听。
可该从何说起呢,那些话别说一个古人,就是他一个现代人,听别人说起也会觉得这人失心疯了,是绝对不会信的。
鼻尖被刮了刮,知雨轻声问他,“阿染,在想什么?”
祁染忽然突兀地问了一句,“你困吗?”
知雨笑了笑,“我是不困的,只是不知道你如何。”
祁染慢慢地爬起来坐着,腰间还是很酸痛,但也不至于完全行动不便。他深呼吸一口气,下定某种决心,“我想带你去一个地方。”
知雨扬眉。“这般雨夜?”
祁染不语,两人重新穿好衣裳,他多数是靠知雨代行。
外头的雨还下着,空气湿润凉爽,他大脑越来越清明,知雨牵着他,跟在他身后,“阿染,要带我去哪里?雨落得大,总得让我给你撑支伞呀。”
两人沿着廊下走了一圈,在台阶前停下,祁染坚决地摇了摇头,“不用打伞。”
“嗯?”知雨有些困惑,“可是你——”
祁染拉着他,迈出脚步,一股脑儿地走进雨中。
雨丝扑面而来,夹杂夜风。
总有些东西是亘古不变的,就像这雨,淋着千年前的人,也淋着千年后的人。
知雨的声音戛然而止。
祁染睁开双眼。
夜空的繁星仍然闪亮,星辰还是那些星辰,但霓虹灯将天空染成了不同的颜色,让星星显得反而黯淡了一些。
高楼林立,足以挡去皎皎银月,滴滴声伴随着路人行走声,红绿灯一闪一闪。
祁染回头,看见那些缤纷奇异的目光悉数落进知雨猛然睁大的双眼。
“这是哪儿?”
祁染慢慢开口。
“以前你问我从哪里来,有没有家人,我一直没能回答你,因为我不想骗你。”
“知雨,这里就是我出生的地方。”
灯光通明,车流不息,疾驰而过。许多人来了又去,他们两个穿着古人的衣裳站在这里,路人们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