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不知道哪里来的工虫拆迁队正在轰隆轰隆往同一个方向行进,夏尔没听说哪处需要重建,没有理会,抢在施工队前推开那扇沉重的木门。
屋子里,那张简陋的床铺空空如也,空气中残留的属于伊萨罗的草木清香信息素已经变得极其稀薄,夏尔站在原地,目光如电,扫过房间每一个角落。
他们在这里欢好过几夜的证据,就这么没了。
没有挣扎的痕迹,没有打斗的迹象,只有门框边缘残留着几片带着梦幻磷光的蝶翼粉粒,无声地诉说着蝴蝶的离去。
夏尔周身的气压瞬间降至冰点。
他圈养的蝴蝶怎么会跑?还在他新婚前夕,在他眼皮底下消失了?
这是不可能的,蝴蝶没有破门而出的胆量,万一蝴蝶是自己逃出去的,被虫母知道,只会换来更糟糕的虐待,不是被吃掉,就是被吃掉,要不就是被吃掉……
嗯?这个想法有点熟悉。
管不了那么多了,一股被背叛的怒火,混合着一种连夏尔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失落和恐慌,瞬间席卷了他的四肢百骸。
一定是有谁放走了伊萨罗。
虫母的精神力如同无形的海啸,带着狂暴的怒意轰然扩散开去,整个古堡区域瞬间被这股恐怖的威压笼罩,每个雄虫的脑袋里都亮起了一个信号灯,哇啦啦冒红光。
夏尔回到古堡,虫仆们瑟瑟发抖地跪了一地,闻讯赶来的雄虫们不敢直面虫母的怒,阿斯蒙和西瑞尔、黄金蜂走上前,遮挡了大部分的威压。
“陛下息怒。”西瑞尔理性地思考,“您是遗失了什么重要的物件吗?”
夏尔缓缓转过身,“我本来不想说的,城堡外的一处旧庭院,我最近夜里常常去,不瞒你们说,我在那里豢养了一只雄虫,在我看来,他是绝对没有可能能逃跑的,我刚才去看了一眼,发现他不见了,如果你们私自放走了他,被我发现,等待你们的只有惩罚。”
阿斯蒙微微躬身,声音平稳:“陛下,我看见过他。”
夏尔看了他一眼,没想到他居然敢当众承认,那一瞬间暴怒静止了,冷静地质询:“你怎么知道我和他的事?”
“陛下,昨夜我担心您的安全,确实在附近巡视过,我靠近了庭院,并在那里看见了一只雄虫,我并不知道他是您的宠物,只知道他脖子上戴着项圈,手腕上戴着手铐,手铐还和项圈连着一条银链条,光着双脚,穿着水洗白袍子,披头散发浑身不修边幅,我还以为他是私藏在这里的逃犯,不想让他给您的安全造成威胁,所以就想让他离开圣境。”
“陛下,我只是把门打开了,走不走由他,也许他本来就不想在你身边,所以连锁链都没解开就飞走了,至于他逃去了哪里,我也不清楚。”
阿斯蒙站得笔直,紫眸迎向夏尔,带着一丝受伤:“陛下,我是您的丈夫,是您即将举办婚礼的对象,我没理由要限制您找王夫,您看,我与西瑞尔阁下相处和睦,我并不是一只善妒的雄虫。”
阿斯蒙放柔了语气同夏尔说,“可是,就算我嫉妒,就算我真的逼他离开,难道不应该吗?您在婚礼前夕还要出门去找他私会,陛下,请您体谅体谅我的心情,我也是深爱着您的雄虫啊,身为第一王夫,身为您的丈夫,我想要享有您的疼爱,不可以吗?”
夏尔沉默了。
西瑞尔冷眼旁观,也在沉默。
老实说,他也没想到阿斯蒙居然敢承认。
在他的设想里,一定是阿斯蒙放走了那只雄虫,为了逃避责任,阿斯蒙会一口否认放走雄虫。
但西瑞尔转念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