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粼痛不欲生地坐在床上,周围环绕着祝贻清没有带走的衣物。他拿出自己随身携带的、这几天来反复摩挲的保证书,打开便签纸,上面的每一个字似乎都在嘲笑他的单纯与无能为力。
他的视线落在保证书最后的署名上,泪水忽地滚落下来,恰巧掉在祝贻清的名字上,晕开了字迹。
霍粼慌忙去擦,然而纸上的眼泪越擦越多,他伸手去摸自己的眼睛,才察觉到自己原来已经流了这么多眼泪。
他好难受,如果说他的心是一片土壤,那么祝贻清就是曾经扎根在土壤中的一棵树。如今这棵树要与土壤分离,树全须全尾地抽离了,只留下扎根过的土壤满目疮痍。
祝贻清怎么这么狠心?
时至今日,霍粼不得不承认祝贻清是个蓄谋已久的骗子。
骗子骗子骗子骗子!
霍粼攥紧手中的便签纸,独自一人泣不成声:“你是……骗子……”
骗子去了哪里?
我好想你。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霍粼疲惫不堪地倒在了床上。
意识模糊之间,他听见有人尽量放轻了声音问他:“你是不是很难受呀?”
这音色陌生又熟悉。
霍粼朝门外看去,发现沈阅音站在房间门外,正含笑看着他,可眼底没有一丝真情,似乎只把他当成一件能使人走向荣华富贵的工具。
眨眼间,沈阅音越靠越近,脸上的笑意也越来越夸张:“你发现了吧?祝贻清走了,祝贻清不要你了。”
霍粼疯狂地摇头:“不是,不是……”
“你不相信也没用,这就是事实啊。”沈阅音在他身边坐下,“霍粼,我告诉你吧,其实祝贻清从头到尾都在骗你。霍阿姨说了,你跟祝贻清之间根本就不是联姻协议,而是治疗协议,只要祝贻清治好了你的紊乱症,他就要走了。他从头到尾都没喜欢过你,听清楚了吗?”
霍粼的眼睛逐渐瞪大。
“你才知道这些事情吗?那他们瞒得挺好啊,你也是怪可怜的。”沈阅音说着,释放出自己的信息素,草莓软糖的味道立刻充斥了整个房间,轻而易举地盖过了祝贻清残留下来的气味,“现在你只有我了,我就是你的omega。”
霍粼闻到空气中的草莓软糖味,腻得想吐,瞬间止不住地干呕起来。
与此同时,他的信息素不可抑制地扩散开来,瞬间压得沈阅音滚落在地。霍粼想尝试着控制,却发现自己好像又控制不了信息素了。
沈阅音被高浓度的alpha信息素压得濒临死亡,恐惧席卷了他的大脑,他立刻连滚带爬地跑出了房间。
他浑身颤抖地摸出手机,给霍夫人打去电话,想告诉她霍粼失控了。
“怎么了?”霍夫人接起电话,“钥匙能用吧?你进去了吧?霍粼还没回家吗?”
沈阅音带着哭腔道:“不是的!他的信息素突然失控了,我不敢再进去了!”
“失控了?!”霍夫人厉声道,“那你还不快点给医院打电话!”
救护车很快抵达了霍粼家门口,一群人穿着信息素隔离服,合力将霍粼抬上了救护车。
沈阅音作为唯一一个受到了信息素压迫的人,也跟着上了救护车。
霍粼的信息素泄露很严重,到医院后被第一时间送去了隔离诊室控制,好在来得及时,很快就用药物控制住了。
霍夫人火急火燎地赶到医院,带着沈阅音进入诊室,不放心地问:“医生,他今天为什么会信息素失控?”
“这还不够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