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电者显示——「妈」。

哎哟,当真是稀客呢。顾盼冷笑着按下通话键,等待对方先开口。

「晰晰,你怎么出院了也不跟我说一声?现在你人在哪儿?」

「我没有机会当面跟你说呀。我已经办出院好一阵子了,期间从没接到你半通关心慰问的电话。听护理师说,我住院期间,你好像很忙,也没来看过我几次。」

「……你从小到大都不需要我为你操心,但你弟总是大小状况不断,我真的已经尽我所能,但实在力有未逮。」

「嗯哼,瞭解了。所以能力愈好的孩子,受到忽视也就愈理所当然,这也是很正常的。」顾盼一边说得讽刺,一边取下左手无名指上的银戒,召唤出梁晰晰的单魂,让真正的事主「旁听」二人对话。

「晰晰,你一直都在怪我偏心你弟,但你也要想想,当年你爸不负责任地拋下我们母子三人跑路,我一个女人要带着你们姊弟俩,我有多不容易……」

梁母进入陈年积怨大倾倒模式,说个没完没了,梁晰晰的魂魄依旧没有反应,看来是这样的说词是听得麻木无感了。

顾盼回想着她开始借用梁晰晰身躯之前,转轮王那封秘密手諭里交代了梁晰晰今生的业报纪录,她这辈子选择的父母手足其实也是她偿还前几世人情债的冤亲债主。

她在脑子里略略计算了下梁晰晰跳楼前「回馈」给原生家庭的金钱及情感付出,经过一番加加减减,若梁晰晰想要在此生此世做个彻底的了结,确实还缺了那么一点点,而最简单的方法就是花钱买断。但,需要时间。

「请问你说完了吗?」顾盼原本就与梁母毫无瓜葛,她冷冷地打断从对方口中滔滔不绝吐出的悲怨苦水,「如果你对我讲这些的目的,是为了彰显你的个人遭遇有多么悽苦,那好吧,我第一千零一次为你感到遗憾。不过,你今天打电话给我,应该不只是为了再重述一遍我都听到烂熟的老套抱怨而已吧?」

梁母听见女儿如此疏离冷漠的回话,一时大愣了下,「你……你怎么这么说话?我孤苦一人养大两个孩子容易吗!如今你就是这么回报我当年含辛茹苦拉拔你到大——」

顾盼当真深深同情起梁晰晰了,她从小到大听这相同套路的情勒折腾不知多少遍,难怪母亲的哀叹再也激不起她的任何反应。

她新官上任,时间宝贵,只好直接进入重点:「那你要什么?是你近来手头紧需要调头寸,还是你儿子又突然多出了什么信贷、房贷要付?」

根据梁晰晰生前的记忆,过去五年内,梁母找她多半是为了钱的问题,这一次大概也不例外。

「……」梁母倏地哑口无言。

「不过,在你开口之前,先让我算给你听听。首先,我住院期间的医疗费用,都还是我男朋友替我代垫,我自己都得分期付款还清这笔钱。另外,我官司缠身,虽然有法扶律师帮忙,但不可能半毛费用都不出。现在,我自己要处理的麻烦一堆,必须先照顾好我自己的生活,不然我油尽灯枯,连房租都付不出来的话,总不能冀望你们提供我三餐和住宿吧。」

「……你怎么说得这么见外?好像我跟你弟对你来说是外人一样。」梁母訕訕地挤出这句话来。

「我现在的经济状况容不得我做打肿脸充胖子的事。」顾盼向来实事求是,「在我的印象中,我十八岁成年之后,就已经完全经济独立了,连大学四年的学费都是靠自己扛学贷支撑,生活费也从来不找你要。弟也只不过小我五岁,大学刚毕业就买了一辆车,车贷还是姊姊花了三年帮他付清,也算是对他够好了。同样都是成年人,没道理姊姊可以混得下去,弟弟却连一份足以糊口的工作都找不到。现在我是泥菩萨过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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