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是想要凶她罢。

谢璟垂眸:“给……”

给我看看。

这话在舌尖滚了几次,终是没有出口。

这不是如今的他该说、又或者能说的话。

“待回了尚书府,记得寻医女瞧瞧,”谢璟状似从容道,“便是小磕碰,也怕伤及筋骨。”

“……我知道的,今日之事以及武试那日,都多亏了谢大人。”

“举手之劳,谈小姐不必挂怀。”

谈思琅抿了口茶水,车厢中的柏香似是溶化在清苦的茶香之中。

谢璟的目光掠过白瓷杯上的唇印,极浅的红在杯壁洇开。

他不动声色地地移开目光,看向案几上黑沉沉的砚台。

复又状似随意地接上她方才的话:“今岁科考,出众者甚众。”

不知其中……可有她中意之人。

他本欲徐徐图之,只是如今看来,却也不能操之过缓。

谈思琅道:“谢大人当初亦甚是出众。”

话音刚落,便想起父亲的惊人之言。

——“也不知谢大人是否宁愿生得寻常些。”

她偷偷抬眼,飞快地瞥了谢璟一眼。

如今天色已有些昏暗,车厢之中点了灯。

暖黄的光线之中,谢璟卸去了往日的冷峻,平添了几分……温和?

谈思琅摇摇头,止住自己略显奇怪的想法。

他只是不似她以为的那般难以相处而已。

-

谈思琅再见裴朔,是在三月末的一场宫宴上。

她离席更衣,返回时因着贪恋春景,便择了一道稍有些偏僻的花./径。此时已是暮春时节,花./径两侧各色牡丹争妍斗艳,甚是好看。

然而……裴朔大剌剌地站在其间,着实有些煞风景。

谈思琅微微颔首,并不欲与他多言,哪知,擦肩而过之时,裴朔竟一把扣住她的手腕。

“裴二公子这是作甚!”跟在谈思琅身后的青阳惊呼道。

谈思琅想要挣脱,只是裴朔到底是习武之人,她费劲转动手腕,却始终挣脱不得。

这可是宫中!

青天白日的,这人又在发什么疯?

裴朔非但不松手,反而握得更紧,他目光灼灼地看向身前的少女:“已经快两个月了。”

武试过后,她对他避而不见,也不愿收下他送去的东西。

谈思琅不解其意。

“武试之事,是我不对,过了这样久,三娘还要生气不成?”

他听同窗说起,春闱放榜那日,谈思琅竟去看了那些高中的进士。

却见裴朔用另一只手从怀中取出一枚金镶玉的发簪:“三娘喜欢的这枚发簪,我已差人修补好了。”

谈思琅眉心紧蹙。

这人手劲怎么这样大!抓得她手腕好疼。

“那日我便与三娘解释过了,都是那些人激我,我胡乱说话,还请三娘别往心里去,也莫要避着我了。”数日不见,裴朔后知后觉,他其实还是有些在意谈思琅的。

他知晓退婚后京中有些流言,说是因她不好,将军府才主动免了这门婚事。

他当初说大话时,没想过会这样。

他愿意为她让步,愿意为了她接受家中的安排,也愿意放低身段来哄哄她。

谈思琅不愿听他这些一厢情愿之语,更是顾念着这可是大庭广众之下。

她几欲挣脱而不得,忽地,却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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