扣着身下的草地。

她好像又吃了块蛋糕,身体里给出很甜蜜的反应,她止不住脸上的笑,问俞微,“我长大了是邮轮,那你是什么,是船长?”

她捏着手里的草叶子,比划着遮住俞微的一只眼睛,“俞船长?”

“那是海盗!”

俞微拍开她的手,顾泠舟笑个不停,问她:“那船长什么样子的?”

“船长穿制服,戴帽子,白色的制服。”

顾泠舟看她的白裙子,没怎么思索的说:“那你穿白色很好看,你以后要给我当船长吗?”

“那”俞微眼角眉梢扬起来,抿着唇,整个人透着股娇俏,“就得看你表现了,首先你得把我做的蛋糕全都吃完。”

“没问题!这有什么难的?”

顾泠舟变得很兴奋,像感觉自己的血液被夕阳照热,有一种很轻松就能让未来的梦想成真的错觉。

她在河里洗洗手,站起来,“那走吧,赶在你回家之前,我当着你的面,肯定把所有蛋糕全都吃光!”

她等不及俞微去冲脚,弯腰捡起她的鞋袜,把人背起来往家跑。

两个人,迎着夕阳,背影重叠在一处,

后来顾泠舟看书阅读,人家常写夕阳,说它恢宏、壮丽、灿烂似锦缎、萧瑟半江水

后来身在异乡,各自辗转,每见落日熔金,水照残阳,波映红霞,她总想到俞微。

然后想到白色制服、白色游轮、白色裙摆、白色奶油。

那天的顾泠舟,夜里做的都是白色的梦,仿若白天吃的奶油,香甜、细腻、叫人回味无穷。

她头一次期待着长大,期待着自己能成为俞微口里,那磅礴的、巨大的邮轮。

可惜美梦成真之前,她先迎来的是初二的寒假。

这年的冬天,她父母没有回家。

爷爷奶奶一直瞒着她,一直到初一中午,她说爸妈不到家,她不肯吃饭,才无奈告诉她缘由——妈妈之前怀孕了,前不久生了个妹妹,妹妹太小,他们今年不回来了。

顾泠舟直接崩溃了。

女儿?为什么这个女儿不会被淹死、不会被丢弃、不会被丢到老家?

为什么他们为了她太小,过年都不回家一趟?

难道不应该趁着漫天大雪,把她冻死吗?

顾泠舟阴郁的念头疯涨,她没法怨恨生了自己的父母,所有的怨恨、嫉妒和恶毒,都给了那个没见过面的妹妹。

她不能理解!不能接受!

凭什么大家都是女儿,都是同样父母的女儿,却要遭遇这样天差地别的待遇!

顾泠舟恨不能冲动她父母工作的城市,去亲手掐死她!

她已经花了十多年,来接受自己天生是个女孩儿,所以注定不被爱的事实。

结果现在,又要被迫接受,父母不是不爱女儿,只是不爱她的真相!

顾泠舟没法告诉自己,事情就是天生这样。

没法告诉自己,自己从来没有被人爱过!

那年的冬天,那年的年下,大雪纷飞,冰冷蔓延整个世界。

顾泠舟躲在房间里不肯出门,每天都在想,要是出生那天,自己没有哭就好了,要是出生那天,不是天旱水缺就好了。

她真的不如直接死掉,她父母当时为什么没有直接狠狠心?为什么又要生下她?生了她为什么又不管她。

既然一个女儿不管,为什么又要管另一个女儿?

问题又绕回去,但她这次很想自己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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