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先是一怔,但当他看见了她额角的伤口时,他的眸子微不可察地暗了暗,没有犹豫地给了她一道如同军令状一般的保证:“不必。”

谢韵的心死灰复燃,苦涩地勾起唇角笑了笑。有了这句话,那么这府上除了晏回南便无人可再凌驾于她的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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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回南去书房后,谢韵便带着金创药来到下房找寒真。可甫一靠近门口,便听到里面你一言我一语如同双簧戏一般嚣张跋扈又冷嘲热讽的声音。

“呦,跟着夫人没瞧见你享什么福。倒是吃了顿好板子。”这声音听着像是跟在怀绣姑姑身边的花妙。

“就是,还以为你攀上什么高枝了,那般死心塌地的。”另一人谢韵听不出是谁,毕竟她在这府上还未掌事,这些丫头无法无天她本也没打算管。

本就与她无关,只要不舞到她面前就行。

但眼下,她既然还要在这将军府待上一阵子,她便不能如此愿打愿挨。

“你初来乍到,应当不知道。你死心塌地跟着的夫人,是害死将军全家的人。将军娶她本就是留着搓磨的,偏你是个死心眼,竟敢同她站到一处。”花妙说。

寒真愤怒地要赶她们出去,“你不曾亲眼见过,竟敢胡说八道污蔑夫人!”

花妙灵巧地躲过寒真砸过来的茶杯:“这可是怀绣姑姑嘱咐过的。怀绣姑姑是将军的奶娘,她说的还能有假?我好意提醒你,你别不知好歹。”

另一人讽刺道:“你还不明白吗?将军今日不过是随便找了个由头,杀鸡儆猴呢。你自己都成出气的鸡了,竟然还在维护她。”

谢韵近来这些话听多了,她耳朵都要听得起茧子了。今天确实是她的行差踏错害了寒真。但既然寒真真心待她,她便要振作起来,从来还没有谁站在她谢韵身边遭了欺负的先例。

“她不维护我难不成维护你吗?”谢韵款款步入下房,墨绿竹叶暗纹锦衣穿在她身上光泽如玉,辉光若隐若现,更衬得此时说话的她不怒自威,“你配吗?”

终归她现在是主子,花妙和储月不过是奴婢。奴婢如何能在主子面前犟嘴。

而且同为女人,只需一眼便能看出谢韵不是个能吃亏的主。纵使是今日吃亏了,也总会在将来的某一日尽数讨回来。

“奴婢……夫人在说什么,奴婢没明白。”花妙慌里慌张地拉着储月跪下来,将装傻进行到底。

因着霜雪苑地处偏僻角落,谢韵提刀放血那日,花妙等人并不在场,所以不知道谢韵睚眦必报起来是什么样子。

谢韵今日没打算和她们多说话,她今日来最首要的目的便是照料寒真的伤势。

谢韵嚣张地一抹多余的眼神都没有分给花妙她们,只是噙着笑,全神贯注地给寒真股上的伤口上药,她给旁人上药都是干脆利落,可到了寒真这里,她竟生出一丝对待自己亲妹妹一样的担心。

寒真的伤口被打得血肉模糊,先前上过一遍药,但这会子原先上的药已经被血水沾湿,薄薄一层血痂与纱布粘连,再仔细地揭下来也会扯着肉,钻着心地疼。

屋里光弱,谢韵的手常年侍弄花草药材,白净细腻得紧。如今捏着那一柄小勺,轻轻挖了药粉细细往寒真的伤口上倾倒:“忍着点疼。”

寒真咬着牙:“夫人,我自己来就行。”

“你自己如何上?别动,我来就行。”

“多谢夫人。”无论旁人说了什么,只凭着夫人从未将她当做卑贱的下人这一点,她都不会轻易背弃夫人。

谢韵一直没有让花妙两人起身,她们也不能就那么起来站着,只好跪着,偷偷看谢韵亲自给寒真上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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