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有特别的目的,几乎是毫无意识地顺着粉白的院墙,一步步挪进了书房后窗下的冬青丛中,慢慢蜷身,在潮冷的泥地里坐了下来。

大约一刻钟后,得了通报的萧元启匆匆奔进了院门,先吩咐两名随身亲卫在院外看守,自己示意何成跟进书房内间,低声问道:“到底什么事这么要紧,找我都找到内院来了?”

何成紧张地吞了口唾沫,脸色甚是难看,“王爷,戚夫人突然联络了属下。”

萧元启吃了一惊,声音一下子提高,“谁?”

“东海……戚夫人……”

“不是说好了没有大事再不联络吗?她想干什么?她那个主君虞天来想干什么?”

何成怯怯地答道:“目前只接到简讯,说……年关将近,问候王爷……”

萧元启恼怒地在室内快速走动,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东海绝不会无缘无故捎来问候,这个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可金陵当下正在紧要关头,任何一点破绽都有可能诱发毁灭性的结局,绝对不能有丝毫疏忽大意。

“王爷放心,咱们与东海的联络十分隐秘,当年没人察觉,现在也不会。”何成眼见他已气得面色发白,急忙上前劝了一句,“戚夫人大约年后进京,王爷恐怕还是得要见她一面才行。”

戚夫人既然敢来,避而不见肯定不是办法,萧元启想了片刻,无奈地点了点头,叹道:“看来咱们在京城的动作,也得稍微加快一些了……你在巡防营的那个副手,到底收服了没有?”

何成用力点头,“没问题,他已经答应为王爷效力。当然,您如果能抽空亲自接见他一次……”

萧元启皱眉道:“还抽什么空,去把他带到你府里,本王立即就可以接见他!”

门扉开启的吱呀声以及两个人匆匆远去的步履声消失之后,整个书房院落重归宁静。

佩儿全身僵硬地扶着粉墙,慢慢从暗影中走到了冬日惨白的阳光下。在刚才那地狱般难熬的半刻钟里,她听到了世间最黑暗最危险的秘密,感受到了窒息般的痛苦与绝望,但身体和情绪却好像完全被割裂了开来,没有惊呼,没有颤抖,甚至连呼吸都已停顿。

拖着虚软的脚步走回内院,敏儿一股风似的迎面吹了过来,嗓音依然又脆又亮,“我的天,你总算肯回来了!不过是收个碗而已,怎么就跟上街逛了一趟似的,半天都没有人影!……咦?碗呢?”

佩儿怔怔地低头了看了看,完全想不起来双手是什么时候变得这般空空如也,“碗……不、不在那儿……”

“不在书房?不可能啊……”敏儿挠着头,转眼又瞧见了她泥污的绣鞋和衣裙,惊讶地问道,“你从哪里弄的这一身泥?你到底干什么去了?”

“我……我有些头晕,跌了一跤……”

敏儿这才注意她惨白如纸的面色,急忙伸手扶住,连珠般地问道:“摔到哪儿了?受伤没有?有什么地方疼吗?”

屋子里的荀安如被敏儿叽叽喳喳的声音惊动,也关切地走了出来,瞧见佩儿站也站不稳的样子,急忙吩咐小丫头去请个大夫。

“不用……奴婢没有伤着……”一听到她温柔的声音,佩儿的泪水顿时涌了上来,不敢抬头,更不敢看向她的眼睛,“……只是……躺一下就好……”

荀安如没有勉强,温言宽慰了两句,示意小丫头和敏儿一起将她扶回了居住的东厢房,让她先躺下来睡一觉。

当天萧元启很晚都没有回内院,只派了仆从传话进来,说有些事务耽搁,请王妃自己早些休息。荀安如等到起更后就没有再等,遣退了侍女们,独自上床就寝。

敏儿服侍完姑娘回到东厢房,一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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