侵蚀就会完成。要是不杀了时轻,你也会一起葬身于此。」

我的视线与抬起头的时轻猛然撞上。他的身边已经溢出不少黑泥,正在缓慢扩散,可那双眼倔强地停留在我身上,不愿离开。而我读出了他的唇语。「杀了我。」

霎时,我们俩彷彿回到不久前,他用枪抵着自己告诫我务必亲手杀他的场景。

「如果我不幸被污泥污染,你一定要在第一时间杀了我。」

可是我办不到……办不到呀……

彷彿看见了我的挣扎,狐妖忍着痛苦勾起了微笑。儘管他没开口,可我却清晰听见了。「没关係的,秦笙羽。」

没关係的,他都知道。打从一开始,他就知道我不可能动手杀死他。

「对不起,我爱你。」

我曾经在无所事事俱乐部朋友聊过,「对不起」与「我爱你」是世界上最俗套却又蕴含着最多情感的话语。而当这两句话同时出现,更是包含了所有的不捨及爱恋。这是一段诀别的话语,一段遗憾的爱恋。

彼岸花,花开无叶,叶生无花。

狐与人,终有一方须离别。

十秒过去了,我没有开枪。

啪、啪、啪,一旁的蛇妖忍不住拍起了手。「看来,这场戏──」

「你也一起去死。」人称,一个人死前总是会爆发出意想不到的勇气和力气,而时轻也一样。已经完全被黑暗缠绕的手用力握住蛇妖的腿,硬是将他拖入黑泥当中。

「噢?」归殊融诧异地想变回原形逃出时轻地魔爪,可时轻就像着了魔似的不放手,甚至整个身子都压上蛇身。我看着归殊融一下化为人一下化为蛇,最终半个身子以上都没入了不晓得有多深的黑泥中,只馀头肩在泥以上。

在确认自己无法逃离之后,归殊融的表情竟重归平静,就这样接受了结局。只见他轻声叹息,道了句:「看来,这场戏要在此落幕了。」

他面色平淡,不慍不悲,甚至眼角还带着一丝笑。「这场戏,终于圆满了。」

说罢,他终于完全被黑泥所吞噬。

……我想直到死前还能那么欠揍的,大概就只有归殊融一人了。

可蛇妖说对了一件事,这件事并没有因他的死而结束。

时轻已经用尽最后的力气拖蛇妖去死,因此黑泥便更加肆无忌惮地加速扩散。

我举起手想释放灵脉,可却被时愿所制止。「你忘记刚才我同伴所发生的事了吗?何况你的灵脉根本无法抵销这么多黑脉,反而会被反吞噬的!」

「就算是这样我还是要做!不然你还剩什么办法!」我看着地上那摊不断扩散的黑暗,而时轻早已被吞噬到不见踪影。

彷彿听见我的话,黑脉的中心燃起了白色的火焰。

时愿咒骂了声。「这傢伙想用自己的修为来抵销黑脉。」

「这样可行吗?会发生什么事?」原先扩散的黑脉缓缓停滞,甚至开始有往内缩的跡象。

「他会连同自己与黑脉一起消灭。」时愿瞥了我一眼。「不过别担心,这种骯脏事由野狐来干就行。」

「你──」一明白他话中的意思,我马上拉住他的衣袖。「不行!」

「反正我爱人丢下我了,我留下也是恶名昭彰。」时愿微笑,意外坦然。「时愿,本意即为实现人民愿望之人。过去的我背弃自己的名字,堕入黑暗。」

「而现在,我终于能找回自己了。」接着他扯开我的手,毫不犹豫跃入黑泥当中。「就让名字为时愿的我,来实现你最后一个愿望吧。」

我看见白色的火焰在黑泥中大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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