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的确很气愤,可只要当成是演戏,黄药师反倒觉得有那么一点意思,勉强也算是苦中作乐了。
冯蘅思忖了片刻,坚决说道:“不行,不能平白被冤枉!虽然注定是要挨打挨骂的,可我们一定要先一步占据道德制高点……明日他们若询问,岛主大人不要直接承认,先厉声反驳,再装作‘屈打成招’!郭靖和柯镇恶反正是认定了,问也只是象征性的问,也许根本不会问,但岛主大人的回答却是告诉七公和全真七子的,要让他们知道两个老实人也会做错事!东邪是宽宏大量不去计较!等到真相大白那日,要让所有人给岛主大人道歉!”
眼看着她越来越激动,竟直接从床上坐起,黄药师好笑的看着她义愤填膺的模样,也随她坐起:“他们伤不了我,最多是受一些言语上的辱骂,可这在江湖上冠我‘东邪’之名时就已注定,我又岂会在意呢?”
“可有人会在意,”冯蘅偏过头对上他的目光,有些伤心委屈的嚅声道,“虽然蓉儿心悦郭靖,但明日一事上自然是偏向她亲爹的,爹爹若被围攻被辱骂,她肯定很伤心,更何况……我也一样。”
她无法想象明天自己在一旁会有多煎熬。
唉,他在心里叹着气,亲吻着昏暗烛火映照下妻子莹润的脸颊:“若按照你之前所说,这便是我们与他们在明年华山论剑前的最后一次接触了,等一切结束了就好。”
冯蘅撇过脸去,不说话了。
怪只怪他们只是配角,只是起到了促成矛盾产生、推进剧情发展的工具人作用,再不甘心也毫无办法。
这已经是第二次如此确切的感受到自己的无力了。
“对了,明天周伯通可会出现?”
她一怔,迟疑了片刻,点了点头,抬眸对上黄药师,轻声道:“在遇见瑛姑后,我实在不知道如今该怎么面对他,便想着等到明年的华山论剑,我和他还有瑛姑三人同时在场时,一次把话全说开。”
二十年,从头错到尾,此事何解。
“如此也好。”一声叹息。
翌日午时,气温炎热,湖水蒸腾,空气潮湿。
住在醉仙楼最顶楼最角落房间的冯蘅起了床,悠然的下了楼去,站在楼梯上正瞧见一楼大厅“惨状”,遍地碎瓷壶碗,和断了腿的桌椅板凳,店里的伙计们正埋头打扫着。
她仔细瞧了瞧,却发现原本富丽堂皇极其文雅的装潢布置全没了,值钱的字画一样都不在,地上的“残骸”分明都是些不值钱的旧货。
老掌柜听见脚步声,抬头朝着她笑:“多谢客官昨日的提醒,小人连夜已更换了物品,楼外匾额也撤下来了,今日店里虽被砸了,嘿嘿!小的及时拦住了其中一个道士,要了赔偿!”
说罢,给她展示手掌中的大块银锭子。
冯蘅闻之哈哈大笑起来,全真教道观比不上佛教寺庙来的富裕,这锭银子怕不是要了他们这群穷道士的老命。
让他们无脑来找茬,爽快,爽快!
哼!武侠世界也不是仗武行凶的地方,干了坏事照样得照价赔偿!
老掌柜的也跟着她一起得意的大笑,他虽换成了便宜的桌椅板凳,可所讹的赔偿却是一分不少,仔细算下来,他还有中间差价赚呢,祸事变喜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