粤语说,身为TVB资深粉丝的我大概能听明白一点。“猪呢,用酒泡上,明天放到烤箱里烤,特别美味。”

香港团队那边的人一边拉导演,一边跟我们赔不是,说导演以前是厨子出身,一喝多就变厨子。

我强挤出笑容,说:“导演还挺可爱的。”

郝泽宇那时去厕所了,洗了一把脸,回来后知道我这事儿,笑笑,闻了闻我身上的味儿,说这酒还挺香的,他取来那瓶酒,自己倒上喝,依旧谈笑风生。

说着说着我就有点心虚,那导演一直挺记仇的。吃饭时,他一直让工作人员灌我酒来着,他讲荤段子时,我因为特配合,他还说我这个老处女怎么这么开放啊。我回说导演你瞧不起谁啊,我男朋友可多了,他又说那些男子是不是眼睛有问题……

我气得很,“姥姥你真是的!本来我都没注意这事儿,你非要提,现在好了吧!弄得我也小心眼起来,小心眼的福子还是福子吗!”我又推了一下她,“您光在这儿说我有用吗?真心疼我,跑那香港人梦里吓唬他啊!要是吓得深刻了,没准还把你拍到电影里呢!”

姥姥伸着脖子喊,“你以为我没去啊!人家祖坟冒烟,祖宗八辈都护着他呢!”

“那你打不过叫人啊,以为咱家没死人啊!”

“我叫了!说到这个我可气了,你们老福家只护着孙子,没人护着你!这把我气的,把他们一顿骂……”好嘛,为了我,这帮死了的长辈还打起来了。

我搂住姥姥,说:“行了行了,有这个心就行了,您也是的,活着就天天跟你亲家斗,死了还上门找碴儿。我爷爷奶奶那边最大的亲戚还是清朝皇帝呢,他心眼可小,您一个小老百姓,跟他们斗什么啊。”

姥姥依然战斗力十足,“我怕他们?我还有毛主席呢!”姥姥生前是党员,小时候对我最大的文化辅导,就是背《毛主席语录》。因为有童子功在,梦里姥姥教育我的话,我都记得可清楚了,“什么时候都不能忘了阶级斗争”、“帝国主义都是纸老虎”以及“彻底的唯物主义力量是无穷的”……

我打断姥姥,“这条就算了,要真是彻底的唯物主义,姥姥您没事可不能下来看我了。”

姥姥想想也对,她又问我,“小郝同志睡眠不好吧?”

“我又没跟他睡过,我哪儿知道,”我突然警觉,“您不是还跑他那儿去了吧?”

“嗯,看了他一眼。”

我炸了,“您跑人家那儿干嘛呀?看自己孙女叫托梦,看人家叫闹鬼。”

“我还不能感谢一下人家啊,今儿这事儿,人家也算是有良心,为你出头了。”我心里咯噔一下,我还以为是我看错呢。

姥姥说:“本来今天我想过去,跟他说小郝同志,谢谢你今儿帮我们家大福子。我都知道,你看那扎着辫子的南蛮子欺负我家福子,你气不愤,就故意灌他酒……”

吃完饭,我从厕所回来,郝泽宇有点不对劲,对导演殷勤得很,哄得那导演很高兴,郝泽宇以东北作风跟导演各自都喝了快半斤白的。

后来我们撤的时候,老牛去结账,我给香港团队叫车回酒店,他们都喝得七零八落的,角落处,郝泽宇扶着导演,还一副好哥们的模样,他拍拍导演的脸,“导演,你知道傻帽什么意思吗?”

“我当然知啦。”

导演刚要解释,突然吐了,不知道是不是隐形眼镜有点干,我看到郝泽宇脚下一绊,那导演立即倒在了一堆呕吐物上,我跑过去要扶,只见郝泽宇蹲下,对着导演说了句什么。

导演挣扎起来,有点激动。等那边香港团队的人过来扶,郝泽宇就没再管他,拉着我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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