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秒钟后,老牛脸皱起来,又要哭。我嫌烦,从旁边的架子上取过老牛的泰国减肥药,拆掉包装,吞了下去,“行,那咱们就为没梦想搏一把,姐们儿陪你一起减。”
我义薄云天,把药递给老牛。
老牛惊恐地说:“福子,那是痔疮栓啊。”
我奔向厕所,开始抠嗓子,泰国减肥药怎么跟痔疮栓长一个样!
〔三〕
年三十的晚上,尽管春晚难看到生灵涂炭的地步,我依然吃了很多。
我问爸:“什么东西,既补身体,又能减肥?”
妈插话了,“我看你是鹌鹑要吃树上果,想得倒美!”
爸劝我,“你不胖,减什么肥?”爸头往我这儿一凑,小声问,“处朋友了?”
我把郝泽宇减肥这事儿说了一遍,爸妈都挺同情的,说这钱不好赚,连个年都过不好。
彭松打过电话来,跟爸妈拜年。往年彭松都是中午在他爸和后妈那儿吃完饭,就跑我家过年三十。今年他后妈生了个弟弟,彭松跟他爸关系又紧张起来,他干脆去马尔代夫过年了。彭松跟爸妈说了好一阵子,电话才轮到我手里。
我逼问彭松,下午我在朋友圈里看到的那照片,谁给他拍的,“就知道你不是一个人去的马尔代夫。”
他也不否认,笑,“你以为谁都跟郝泽宇似的,能一个人过年呢。”
我想到年三十晚上,郝泽宇一个人,待在那个满是椅子的屋子里,丧着,饿着。心里忽然又一阵不是滋味。
我打电话问郝泽宇:“干嘛呢?”
“在家待着呢。”
“今儿吃什么了?”
“吃了三根黄瓜,俩西红柿。”
“过年你得吃顿饺子啊!停一天不行啊。”
“嘻嘻。”他在电话里笑。
太可怜了,我给老牛打电话说这些。老牛在东北老家过年,十分羡慕郝泽宇,“亲人都死绝了,一个人多清净啊。”
我觉得还是得去看郝泽宇一眼。爸进我屋看我捯饬自己呢,问我,“真没处朋友?”
“爸,你别给我添乱了,我看郝泽宇去。倒是想跟男的幽会,可身边连个男的都没有。”
“你老板不是男的吗?”
“他算是我姐们儿吧。”
爸不明白。我权衡一下,说:“人家不喜欢女的。”
“可惜了。”
我心里冷笑,哪天你干儿子彭松给你带个男媳妇回来,你再可惜吧。
爸又问,“那小郝呢?不会喜欢男吧?”
“他?”我想了想,“大概是无性恋吧?”
爸不明白,我解释,“异性恋吧,就是男的喜欢女的,女的喜欢男的。无性恋呢,就是不喜欢男的,也不喜欢女的,自己跟自己就能搭伴过日子。”
“难怪敢一个人过年,性子这么怪。”
我说:“他啊,就像只猫。面儿上不冷不热的,骨子里却火热,可知道疼人呢。”
到了郝泽宇家,我也没敲门,直接按密码锁就进去了。换了拖鞋,就看到郝泽宇正对着电脑刷网页,嘴里嚼着什么东西。还行啊,这小子还知道吃东西。
郝泽宇减肥跟自残差不多,老牛吓得干脆退出了减肥阵营,说这辈子再不敢动减肥这个歪念头了。
郝泽宇见到我,特别高兴。
我问他,“吃什么呢?”
他把嚼的东西吐出来,“榨菜。”
“这有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