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句话就让丹丘子瞪大了眼睛。这怎么请的,自然是不言而喻了。
“只是这些旁的就不该是我们能操心的了,快些算你的卦吧。”那人催促他。
“春生……”丹丘子抬头看着这敞亮广阔的大殿,地上铺的都是光可照人的金砖,他说:“我倒是不希望这位大人回来,我总疑心……”
逢春生听他这话就笑,他伸手掐了丹丘子的鼻子一把,“你疑心什么?你那巴掌大点的心倒是还操心起别人了?”
丹丘子皱了皱鼻子,嫌他捏得有几分痒,“你忘了师傅是怎么死的了么?”
逢春生一听这话,眼底神色也黯淡了,“你何苦记这些,我们能把自己过好就很不容易了。”
丹丘子点点头,也上前开始帮衬他烧丹炉,只是还是没忍住轻声道:“我怕哪一天,那位大人也被活活逼死了……”
仿若一语成谶。
甘衡眼前画面一转,就看到是一个下雨天,阴雨绵绵,像剪不断的线,天际黑压压一片,压抑阴沉,就好像预示着有什么事情会发生一样。
“丹丘子!”逢春生浑身湿淋淋地从外面跑进来。
“怎么了?”
“快!把占星的东西都准备好!”逢春生大喜,激动得握着丹丘子的手都在抖。
丹丘子闻言也不多问,急忙去整理占卜的用具。
两人就这样提着箱子打着伞,深一脚浅一脚的在大雨里奔行。
逢春生掩不住欢喜,隔着大雨还冲丹丘子喊道:“我也没想到大人会突然提出要占卜了!还是在摘星楼里!”
雨势太大,丹丘子听到的话音也断断续续的,他就听到了话尾的“摘星楼”三个字。
然后丹丘子慢慢地放缓了脚步。
逢春生察觉到他停下来,不解地皱眉问他:“愣着干嘛?快走啊!可别让陛下等久了。”
可丹丘子却只是摇头,他抱着箱子甚至还后退了一步。
逢春生皱着眉,正想说他两句,这都什么紧急关头了,还耍脾气?
丹丘子先他一步开口了,“春生……你还记得我说过的话么?”
“哪句?”
丹丘子抬眼朝摘星楼的方向看去,那摘星楼高耸巍峨,在阴沉的雨幕里,仿佛穿透了天。
“那天……”丹丘子唇色苍白,气息哽咽,“我记得清清楚楚,师傅……便是从那高楼之上跳下来……活生生地摔死在了我的面前……师傅是你和我一起下葬的……你知道的,那样高的楼……摔下来就连个全尸也没有……”
他们两相对峙地站在雨幕里,雨越下越大,两人浑身都湿透了,却谁也没想让谁。
丹丘子恳求道:“春生,我们走吧,这占星的器物我不想送了……我怕……”
“丹丘子……”逢春生缓缓地抬起伞,他面无表情地隔着雨幕看向他,脸上还残留着冰冷的雨水,他说:“你以为我们有选择么?国师大人一日不占星,我们的日子便一日不得好过,我们所有人,包括岐山那些,不过都只是陛下放在天秤上威胁大人的砝码罢了,送不送这玩意,我们根本就没得选。”
他说着朝丹丘子步步逼近,“你若是不想送,那你就将箱子给我,你回去。”
丹丘子摇摇头,抿着唇抱着箱子死不撒手。
逢春生也不知道他在犟什么,他垂眼说了一句狠绝的话,“我倒是希望那位大人也硬气一点,他最好是也从高楼上跳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