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大梦,甘衡从中脱离时还有几分醒不过神来。
“道长。”鹤山道人蹙眉看着丹丘子,不太赞同他这个做法,“入梦太消耗心力了,你现如今哪还能逞能?”
丹丘子只是摇摇头,抬手冲他示意了一下。
鹤山道人立马坐过来,将他扶起,让他靠在自己身上。
“你都见到了?”丹丘子问甘衡。
甘衡点点头,还有几分怔忪,“我……不明白……”
他不明白丹丘道长让他看这些是何目的,也不明白对方到底想让他知道些什么。
丹丘子握住他的手:“祁朝现如今……步的便是三百年前晏朝的后尘……”
甘衡还有些发愣,可他不知道这其中同他又有何关联。
丹丘子似乎知晓他的不解,又缓缓道:“你同那位大人一样,都是引。”
甘衡一听这话,立马劝慰道:“道长不用担心,我怕死、怕高、怕疼,我还要好好活着呢,引不了一点。”
丹丘子微微一愣,也没想到他会是这么个答法,他笑了起来,“兴许此次会有不同……”
甘衡从偏殿出来的时候,就瞧见鹤山道人正服侍着丹丘道长,替他擦身、替他喂药,甚至药水吐出来,他也丝毫不介意地拿手去接。
甘衡经不住感叹,哪怕是亲生的儿子,只怕都没有这么亲力亲为,事无巨细的照应。
他眼珠子一转又想到了什么,特地在偏殿门口等了鹤山道人一会。
待鹤山道人一出来,甘衡便摇头晃脑道:“鹤山道人同道长关系也是非比寻常的好呀。”
不为别的,他还惦记着被这小道人嘲笑到耳热的事呢。
鹤山道人没想到这人等自己半天就为了说这么一句话,一时间也沉默了。
甘衡想不到这小道人不经逗,只好自己给他找台阶下,他拍了拍鹤山道人的肩:“哎呀,不用不好意思,你这是把道长当生父一样伺候呢,孝顺!”
只是他没注意到,鹤山道人听到这话时神情一僵,隐隐有些气不顺。
夜里到了睡觉的时候,甘衡眼睁睁看着苛丑要往床上爬,这鬼简直就是要造反!
这么小一个床,苛丑那么大一个偏要挤上来,甘衡直挺挺地躺在床上,被这鬼挤得都要贴着墙了。
甘衡压着火,“你上来干嘛!”
苛丑理直气壮:“睡觉。”
甘衡:“给我滚下去,你几时老老实实睡过觉了?”
苛丑:“那小鬼都睡,我就睡不得?”
甘衡:“小曰者可是睡在棺木里,你要想睡觉,那你就去找个坟头睡!”
苛丑:“……”
甘衡抬腿冲他就是一脚,直接给人踹到了床下。
苛丑从地上爬起来,委委屈屈地趴在床榻边上,幽怨地唤了一声:“甘衡……”
甘衡抿着唇,这回克制住了自己的心软。
“甘衡……”苛丑又唤了他一声,他整个身子都伏在床边,脑袋枕着自己的手,“你若是嫌挤,我便这样趴着。”
甘衡看着他,他是真弄不懂这鬼了,一时气得他要死,一时又如此乖巧,“你真要这样趴一夜么?”
苛丑垂着眼不做声。
甘衡枕着自己的手臂,没什么睡意,他想起白日里在丹丘道长梦里见到的那些,经不住问苛丑:“我如果没记错的话,你最开始喜欢叫我‘大人’。”
苛丑见卖乖卖惨都没有效果,就开始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