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说些什么谢谢你至少你有回来之类的蠢话吗?他凭什么有必要说?死人的是他舅舅,又不是他老爸!干!

真他妈的──他一拳揍在沙袋上,那破烂东西又喷出一些沙子──干你娘!这东西也是烂的!干!

还有什么东西剩下是好的?!没有!什么也没有!!都是烂货!!

妈的,他去送死有什么不对?!碍到谁了吗?留下来是有个屌用?不过就是隻──丧家犬──干你妈的!干!

他赤红着眼,将咒骂一拳拳砸在沙袋上。

去死、去死、去死──混帐东西──一群北七(白痴)──

砰砰、砰砰砰!

刺痛传来,他的手背指关节破皮了,沙子和破布碎片沾黏到伤口上,但他妈的他才不在乎──那群人都该死──全都该死──

全都──

『阿程啊,要不要来你张爹的单位?包吃包住,还可以到外面探险喔!』

他妈的──

『阿程啊,毕仔跟我说你喜欢那个白皮肤的囡仔(女孩)?要舅舅出力吗?』

该死──

『免番乐啦(别担心),只是去一趟确认一下而已,马上就回来了啦。』

妈的智障──

『张队长……死了……』

『我很抱歉……』

『程欸,你还好吗?有什么事要说欸……』

『别去烦他,张爹是他家人,让他静一静……』

什么鬼节哀顺变、什么臭狗屎、什么静一静,静你妈、静你爸!

『阿程欸……』

『阿程……』

真他妈的吵够了没有──

『痛吗?』

啊啊啊啊啊啊啊──

『一个只知道怎么杀殭尸,看到人杀人就脸色惨白的小乖乖,怎么可能扳得倒我呢?』

闭嘴──

『你敢杀人吗?你体会过不杀人就被杀的感觉吗?』

干你妈的全部都给我闭嘴──!!!!!!!!

噗哧,手上的脑锥,插进温热的血肉里。没有病毒、没有腥臭,只有红色健康的血液,喷溅。

比之前都还要软嫩的肌肉组织、更多的血量、暖热的触感……

惊恐的面容、挣扎的四肢、疼痛的惨叫、慌张的逃窜──温热的、活生生的、清晰的、健全的──

鲜红的。

炙热的。

「啊啊啊啊啊啊啊!!!!!!!!!」

直到听见那声野蛮又痛苦的嘶吼声,他才发现,不知何时,那沙袋已经砰然掉落,散了一地;不知何时,自己已经停下拳头,跪倒在地,匍匐着,耙着头,汗水流了满身满脸,流进眼里,刺痛。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满腔满肺的情绪狂涌,在胸腹中乱窜,搅得他连喘息都艰难疼痛,他嘴里嚐到腥咸的味道,看见地板上一滴、两滴、三滴,混着血的水滴印子──

「阿程。」

一个冷静的声音,划开所有浓沉的红黑迷雾,笔直朝他而来,在他脑中敲响……

「……走……开……」他听见自己这么说,连声音都不像自己了……咬牙切齿的、咬字困难的,他怀疑自己是不是也被感染了?这样就可以轻松结束了吧?

但那个声音不放弃。

「阿程。」那傢伙说,「我想,这个该是属于你的。」

他下意识的转头,瞥见那傢伙手心上的东西──那傢伙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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