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希彩身为兵马使,在幽州一带自然有着他人无法企及的地位和优势。经略副使朱泚兄弟先是刺杀后又谋求合作,自然与此有关。朱希彩当然清楚这一点,而且他更清楚,将来时机成熟,整个幽州将会是他的,而李怀仙是死是活谁还会放在眼里?不曾想,这番心思尚未成型,朱泚兄弟已经按捺不住了,这不由得令他反复思量。

郝天放等人身为静塞军,少不了操练、执勤,听命行事。校尉顾念人情,有意安排,郝天放等人则于近处渔阳镇防守。时光荏苒,整日操练或被派出执行军务,日久难免乏味。伯元玩笑道:“天放兄弟,我们在军中已久,什么时候能在大人面前说说,让我一干兄弟也谋个好差事。”刘铁柱一听,撇了撇嘴。他以师父身份自居,原指望这徒弟与朱副兵马使的关系,可以使他鱼跃龙门,来个鹞子大翻身,结果什么也没捞着。听伯元这么一讲,不免勾起心中幽怨,嗤之以鼻。

郝天放哪里懂得这里的玄机,随口道:“你这一说,我倒记起来,仲樵哥哥许久都没来看我了。整日这般,我也厌倦得紧。贩夫走卒,还能你来我往,行走自由,我们却天天如此。还真是怀念在雾灵山躲难的那段日子,苦是苦了点,不过……”

“这深入到骨髓里的卑贱,怕是有人一辈子都改不了了。”刘铁柱故意拉长声调。

胡老爹往鞋底磕磕手中旱烟杆,道:“这话好没道理。你本无赖,还想高攀,自己争取呀!想一步登天,也要看这是什么世道。”

刘天柱懒得计较,众人言语之中带着玩笑又离不开名利,话不投机,自然是黯然收场。

日子照常这样循环,每天一样又不一样。这天,众人沿街巡视,只见前面人群聚集,人声嘈杂。近前一看,却是一吃食摊贩揪住一男子不放。男子头戴斗笠,身挂腰刀,一只漆黑的箭囊中插着十余只羽箭,着暗灰花纹衣服,魁梧健硕,相貌不凡。男子身旁立一棕色大马,两绺长鬣披在脸上,看得出经过长途奔波。此刻他被摊贩揪住不放,说是吃了东西却不肯付钱。看这身打扮不应该是付不起钱的样子,但男子说途中奔走钱袋不慎丢失,择日定当加倍赔付,可摊贩就是不依。一件小事而已,却又这样僵持着,惹得人伫足围观。郝天放见状,取出两枚铜钱交付摊主,事情就这么了了。那男子也不道谢,牵着马径直去了。

刘铁柱打趣道:“你小子慷慨,这下可好,人家并不领你的情。”

郝天放笑笑:“这算什么,人都有难处的时候。再说,他们这样闹腾下去,不是给我们添麻烦吗?事情闹大了,交付曹署或孔目衙院,还不怪我们当执的不尽职责?一点小事竟要闹上去不成?”

刘铁柱不语,心中暗道:就你小子痴傻。要是老子上前,一脚掀了他的摊子,看他还闹不闹?”

第二日,照旧巡视。行径昨日之处,却见食摊空空如也,一旁还不时有人窃窃低语。上前一问,有人说摊主昨晚莫名死在家中,定是那骑马之人下了黑手。众人闻听愕然。果真草民命贱,出了命案,无论军院、州院还是牙院,一点动静都没有吗?那人究竟什么来路?高头大马目标显眼,人就这么消失了不成?

胡老爹感慨道:“乱世苍生,白云苍狗。见多也就不怪了。”

郝天放摇摇头。他做梦也不会想到,这人昨天还吆喝吵闹的,今日怎么说没就没了呢?但他更没有料到,军院忽然传来命令,让他去面见朱副兵马使,并吩咐再带上一人,随时候命。

刘铁柱终于如愿,与郝天放一起,来到了朱希彩的身边。大营内,二人竟然见到了昨日骑马之人。朱希彩介绍道:“这位是雄武军副将张义胜张将军,现在是幽州经略副使朱泚身边军使。”

二人闻听,上前行礼拜见。

朱希彩-->>

章节列表 转码阅读中,不进行内容存储和复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