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那个男人根本不知道,血腥味会把我变成什么怪物,我咬破了他喉咙,惊醒家里所有沉睡的人,哈哈哈……你都不知道,奶奶当时看到我表情,有多么的滑稽。”

像个顽皮的孩子,霍满像是在讲述一个笑话。

眼睛笑得眯起,粉瞳和黑瞳挤在一起,闪着湿漉漉的亮光。

却像是在季乐乐心里揉进了一把碎玻璃。渣子穿扎进千沟万壑的心脏表面,穿针走线般地缝合进悲伤。

一个五岁的孩子,他是怎么做到和一个成年男人搏斗的?

许是他在黑暗里能看见一切吧。

更何况他是个疯子,真正的疯子,还是个和鬼一样恐怖畸形的疯子!

季乐乐有个四川的朋友,他经常骂别人瓜娃子胎神。季乐乐不知道是什么意思,那人解释说:意思就是打娘胎里就有神经病,还是个傻子。

霍满不是傻子,但是真的胎神。

“所以那个男人,他死了吗?”

“你是害怕了?”

霍满没有正面回答,脸上尽是嘲弄的表情。

季乐乐看到他眼里晃动着泪水,看得有些傻了。

心脏像冬天的落日,随着男人突然下拉的嘴角,惶惶然下坠。

夜色像是墨水倾到在空气里,快要淹没微弱的壁灯。

他盯着那只粉红色的瞳孔看了许久,“我说我害怕了,你,你也会咬破我的喉咙吗?”

少年时期温柔而软糯的声音被恐惧拉扯得不断颤抖,那沾满泪水漂亮的睫毛毛茸茸地拓印在视线里。

像极了想要逃脱的幼兽。

喉咙如同呛进了水,霍满努力扯出一个笑,“不会,我会离开你。”

季乐乐抖得不像话,从嗓子里憋出一声细细的:“哦……”

虽然他没说,但所有的迹象已经表明,他是真的很害怕。

霍满失望透顶,再也找不到留下来的理由,敛下眼说了句:“我还是回去吧。”

“哦,哦……”

季乐乐除了说哦,好像也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来应付这个极度危险的疯子。

霍满心里陷下去一小块,脸色也跟着变得没有表情起来。

他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

只留给季乐乐一个冷漠转身的背影。

季乐乐没有挽留,也不知道该不该挽留,除了那只恐怖的眼睛,这个他心心念念想了十五年的男人,很可能还是个杀人狂魔。

没人敢把这样的人留下来过夜,也没人敢喜欢这样的人,不是吗?

至此,季乐乐没有勇气再联系霍满。

霍满也没再来过,甚至也没和他再联系。

……

转眼到了7月12日,大雨从霍满走的那个夜晚,就断断续续的一直在下。

季乐乐这几天基本在家里宅着,除了陪陪小马崽,连看手机的勇气都没有。

脑袋里一团乱麻,晚上也睡不好,一闭眼就霍满那只诡异的眼睛。

今天他要走,他不知道该不该给霍满发个消息,霍满也是知道他要走的,不知道会不会给他来电。

就这样守着手机从夜晚十二点到了天亮,烦躁地收拾了几件衣服,打电话让唐凌云来接小马崽。

本来想让唐凌云送他去机场,结果临时接到季青山的电话,说受暴雨影响,怕晚上走不了,已经改迁了机票,改成下午3点的飞机。

3点到5点都没有雨,飞机能正常起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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