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江让,你冷静一点!”失控的病人力?道极大,江飞白的手掌都被掐的青紫,可他却仿若丝毫没有感?*? 觉一般,他第一次见到这般失控的江让,那样干涸苍白的嘴唇、汗津津的脖颈、斑驳瑟缩的身躯,仿佛下一瞬间,这人便?要彻底被痛苦撕裂开了一般。
“你听我说,”江飞白沙哑着?嗓音,一字一句红着?眼眶道:“我们身处崖底,四处都是毒瘴,人迹罕至,你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除却等待救援,我们绝不能?擅自行动。”
“江让、江让,你听我的,我不会让你有事的,我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
江让却已经?听不进去任何?的话语了,他空茫的眼眸已然无端显出几分痛恨的意味,整个人哆嗦着?,像是绝症患者知道自己没有几天好活了一般,他额头青筋凸起,嗓音沙哑粗粝道:“我说了请医师!你为何?要阻我?!”
男人大喘气?说着?,雾霾萦绕的眼球骨碌碌转动,最终定?在虚空中的青年?身上?,近乎怨毒道:“你也是他们派来的吧?哪里有那么巧的事情,次次都是你救下我。是谁派你来的?商泓礼?不不不,不会是他,那个恶心的畜生恨不得将我锁在他床上?,那就是保皇党那些老东西了?他们派你来做什么?故意获取我的信任?然后呢?杀了我?侮辱我?”
空气?一瞬间安静了下来,只余下男人激烈的咳嗽与呼气?声?。
江让恍惚地咳嗽着?,口中的血腥气?愈发浓郁,眼前?的黑暗叫他心中生出泣血的恨意。
他知道自己走了一步蠢棋,明明眼下,他应当哄着?眼前?的人为他治眼才是,可他心里就是恨、就是怨。
凭什么商泓礼就能?毫无阻碍地登上?皇位,凭什么他这般呕心沥血的谋划,换来的却是这般的结果?
事已至此?,若是当真要死,他也要拉一个垫背的。
江让面无表情地捏紧了江飞白赠与他的小扇他也不知这扇子缘何?没被此?人收走,但眼下,他已然管不了那么多了。
锋锐的薄刃贴在指腹,隐约的刺痛令他的神经?愈发鼓噪兴奋。
江让在等,等眼前?这人没了耐心,暴露出真实?的目的,只要对方敢贴近他,他一定?会将此?人的心脏都剖出,千刀万剐。
苍冷的嘴唇神经?质的哆嗦着?,手心的细汗早已变得粘稠,屋外的和风钻入屋内却变得寒冷刺骨,丝丝倒灌入他的肺腑、心脏。
分不清是什么,总之?,待江让反应过来的时候,一道带着?暖意的呼吸,如一捧阳光般,就这样轻轻地落在他的唇上?。
与此?同时,江让手中的刀锋扎进了那人凸起的背脊,锋锐的刀刃被人骨卡住,湿漉漉的血腥气?铺面袭来。
男人只觉脑海中一片空白,空白之?后,便?是古怪的、尖锐的、连同他自己都分不清的情绪。
唇缝间滴下几滴浓郁的血珠,耳畔传来一道掩饰性的、压抑的闷哼。
可更快的,是那人手忙脚乱的、近乎笨拙地为他擦拭唇畔血迹的衣衫。
“咳咳咳”那人似乎离远了几分,他咳了许久,像是要将心脏都呕出一般。
江让面中几乎失去了一切的神色,他喜怒不明地抿唇,一动也不动地僵在塌上?。
“解气?了、吗?”
湿闷的声?音如同即将碎裂的海上?泡沫一般,只消浪花轻轻拍打,便?会消散得一干二净。
“你,知道。”江让沙哑着?,一字一句道。
那人似乎笑了一下,约莫太痛了,他有些支撑不住地半歪在床榻边,温热的指节隔着?虚空抚了抚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