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延卿没有否认:“是。”
“所以你一开始就是奔着吏部去的?”
谢延卿沉默不语。
“先前我停职时你来家中说得云里雾里,现如今你能否明确告知我,你到底想做什么?”
言阁老语气放重了几分,这段时间他发现或是自己带出的门生,或是从前追随他的人在一部分出现了官职调动,一部分则是被外派至应天府,远离京城。
宦海沉浮数十载,他从不相信天下会有这么巧合的事。
“阁老您树大招风,这些年得您提携或是愿意追随您的朝中官员不计其数,可您想过没有光您自己远离朝堂根本不能解决问题。您不在,这些人很容易受到太后娘娘的蛊惑,以为是得您的指示,从而误入歧途。”
言阅合眸暗自叹了一口气,他深知自己的妹妹对权力的贪恋已经到了疯魔的地步,他拦不了也劝不动,即使自己远离朝堂以此来明志,言蕊婉也未曾有半分犹豫。
“除此之外呢?你还做了什么,或者说你的计划是什么?”
谢延卿看着他,淡淡地开口:“您在襄城除了祖宅房产田产以外的人力物力,我在一点点接手。”
言阅一窒。
襄城处于一个怎样的地位,满朝上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多年来他与武安侯等一众官员针锋相对,最大原因也是不愿将这块肥肉让出去。
有一个念头在言阅脑海中逐渐清晰,还未等他试探着开口,又听见谢延卿道。
“小婿还有一个不情之请,您在襄城的几百亩私田和巡马场我希望您能转到我名下来。”
言阅隐在衣袖里的手隐隐有些控制不住的发抖,他死死地盯着面前的人,颤抖道:“你这是想替我背罪......”
谢延卿摇了摇头,“我只是...在做我自己该做的事。”
言阅声嘶沙哑道:“从一开始你的目的就是冲着我来的,你从应天府返京之后应该所有人都告诉你,你的恩师钟勉是被我逼迫才走上绝路的,你该恨我报复我才对,为何还要这么做?”
谢延卿有些释怀的笑了笑,说:“前几日我还和妍妍说起,阁老您睿智细心我跟在您身边这么多年,您不可能对我的心思没有察觉。”
言阅微微一愣,“妍妍她......”
“其实一开始,我也误以为是您害了我的老师,可后来我自己也身处朝堂之上时才发现,您与老师政见不同虽针锋相对,但究其根本都是为了朝廷兴盛,社稷安康。”
秋风吹起树上摇摇欲坠的花叶,飘落在谢延卿肩膀上,他迎风而立的身体显得格外的单薄。
“可太后娘娘同您不一样,她为的是一己私欲,而不是天下苍生。或许当年麓安书院的事您也有疑惑和猜测,只是您不愿意面对揭开真相所带来的后果......”
言阅看向他沉声道:“你就这样有自信能凭一己之力扳动太后的势力,查清当年的真相?”
谢延卿语气平缓而坚定地说道:“我有。”
“为什么这么说?”
“阁老您忘了,还有先前锦衣卫被害的案子没有查清楚。”
言阅沉默不语,他是因为锦衣卫被害等一连串的事受牵扯才自请辞官远离朝堂。
这个案子虽脱到今日也没能查出个所以然来,但听谢延卿话中的意思,想是谢延卿手里已经掌握了证据,只需等待着时机而已。
谢延卿上前几步,朝着言阅深揖道:“我不愿看到老师与同窗们平白枉死,更不愿日后青史之上为麓安书院留下来的是不清不楚的贬义。过错我一人背,还望阁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