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侍犹犹豫豫道:“听说江南一带突然有好多私田出现在谢大人名下, 都察院的人怀疑...怀疑谢大人收受贿赂买卖官职。”
李昌焕沉思良久后, 叹了口气说:“他不会做这样的事,肯定是另有隐情。”
内侍连忙应和道:“王爷说的是。”
话虽是这么说,李昌焕心里还是暗自替谢延卿捏了把汗。谢延卿这个人平日里总是说的少做得多,受人诬蔑也不会去替自己辩白,好像有关于自己的一切事看得都那样淡。
李昌焕想起谢延卿坐在他身侧握笔写字时,隐在青衫袖口里的手腕苍白清瘦,指尖的颜色也那样淡,下笔却稳重有力。
他教导他用笔在心,心正则笔正,人生在世宠辱不惊,肝木亦自宁。
李昌焕暗自叹了口气,先前言云衿写信给他,叫他在皇兄面前提起江南水患一事,并且要他即刻劝解朝廷暂停江南抵达京城的官道通行,加派人手抢修河道。
他虽不知道为什么言云衿可以预知未来,料到连绵大雨冲垮河道的这种事发生。
但他能做的已经全部做完了,当下就只能耐心等待消息,看看这件事最后会不会朝着先前言云衿给他的信里那样发展。
“王爷!王爷!”
李昌焕寻着声音朝大门看过去,内侍匆匆跑到他面前气喘吁 吁道:“王爷料事如神!文选司的人都集中在御前等候发落,吏部公务堆积如山,柳侍郎又因为江南官道抢修,一时赶不回京城,陛下下令先让谢大人暂时从刑部放出来,回吏部处理相关公务!”
闻言,李昌焕忙追问道:“暂时?那公务处理完之后呢,还要关押吗?”
内侍点点头道:“都察院的人也是这样追问的,陛下的意思是公务要处理,案子也要查清。自今日起谢大人的案子转交给北镇抚司处理,谢大人虽从刑部放出来但日后所到之处都需要锦衣卫在身边时刻跟从。”
倒是和言云衿在信中预想的一样。
李昌焕沉默良久后,幽幽开口道:“人出来就好。”
外面的天还是阴着的,言云衿一早得知了消息后便孤身一人前去刑部大牢前等候。
她想要谢延卿从狱中出来后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她,这样想着猛然间觉得鼻子有些发酸。
他们成亲不过短短几个月,却总觉得聚少离多。每一次他在答应她要好好生活好好爱惜自己后,又把自己陷入更为艰难的境地。
言云衿已经不想再同他抱怨亦或者是责备于他了,如今的她逐渐理解了小时候祖母常说的那句话,人活着就好,饭能饱腹,觉能安稳,便是幸事。
“哭什么?”
言云衿寻着声音抬起头,朝身侧看过去,只见傅见琛环着手臂正靠在墙壁上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言云衿没觉得自己哭,下意识的摸了摸脸入手一片干涩。这时才知是傅见琛又戏弄了她。
“中秋已经过完了,侯爷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傅见琛挑眉道:“听你这话的意思是,巴不得我走?”
言云衿回视着他,淡淡地开口道:“云衿没这个意思。”
傅见琛朝她走了几步,说:“先前我去见过谢延卿,他像是早就料到自己会进牢狱里走一遭,也十分确信能安然无恙的出来,我本想看看你嫁的这个声名狼藉的学士究竟能有什么翻云覆雨手,没成想还得靠你来费心搭救。”
言云衿笑了笑说:“只怕侯爷等的不是看他如何脱身,而是想看看他入狱后太后娘娘的举动吧。”
“你说的不错...”傅见琛幽幽开口:“这段时间我突然想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