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今岁,就是咸宁四年。

他能安然无恙的陪在她身边的时间剩的不多了。

人必有一死,他不怕面对死亡,甚至在这之前死亡对他而言是一种解脱。

可时至今日他却再也不敢这样想了,谢延卿低头看见躺在他身侧的姑娘正睡得沉,双臂环抱着他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窗外风声响起,怀里的人突然颤抖了一下,谢延卿低头看过去见她眉头紧皱像是梦到了什么不好的事。

他抬手过去在她脊背上轻轻拍打安抚着,听见她轻声唤他,

“谢延卿!”

谢延卿应声道:“嗯,我在。”

他不知道这样有没有安抚道言云衿,但在得到他的回应后,言云衿紧皱的眉头一点点舒展开。

活着的滋味,是真的很美好。

第二天,言云衿醒时下意识的伸手摸了摸身侧的位置,刚一抬手便铺了个空。

她披衣起身,见谢延卿已经起来了,正站在窗前整理官服,看她出来,方才放下手朝她走过来。

言云衿拿起革带,上前两步替他戴好,双手环过他的腰身时,仿佛隔着衣服摸到了他如竹身一般的脊骨。

她没见过比他穿这身青色官服更好看的人,他身形挺拔,肩颈端正有着这衣服相衬,更精神了几分。

就是人太瘦了,宽大的袍服里显得空空荡荡

“夫君,你的病还没好,到了宫里记得按时吃饭累了就多休息一会儿。”

言云衿知道他是个忙起来什么都不顾的性子,只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多嘱咐几句。

谢延卿整理好衣冠,朝她笑笑说:“好。”

作者有话说:

第77章 议论

次日早朝结束后, 六科官员汇集到内阁朝房内,等候内阁当下主事内阁次辅曾阁老到来。

礼科给事中同其余同僚站在院前,抬眼时正好看见谢延卿穿着一身青绿色官服正独自一人站在不远处, 一众官员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都同他保持着距离。

他身形虽瘦弱, 但肩颈挺直,孤身站在那颇有几分落寞的味道。

礼科给事中正了正衣冠,低眸小声对身边的人说道:“原本以为言阁老不在朝中, 吏部人手不足会从其他部调个可用之才过来, 没想到竟横空出世了个谢延卿。”

这人身边的同僚闻言应声道:“太后娘娘的授意么, 谁让人家寻了好靠山,做了太后娘娘的侄女婿呢。你看看,咱们在朝为官这么久了,又见到几个能安然无恙的从三法司走出来的人?”

“都说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你看这谢延卿却是样样占了个全。之前一路巴结着司礼监的那些人, 还主动去内书堂给阉童教书,后又得到了言阁老和太后的看中, 娶了言家姑娘为妻。啧啧啧...也不知是羡慕人家运气好呢,还是手腕高呢。”

二人正窃窃私语, 嘀咕地起劲时,身后一位身着赤红色官服的身影逐渐走上前,在离二人不到两步的位置停下来, 微微咳了两声。

二人一同回头转身,见来人后皆是一愣。

“阁老...”

曾玉堂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这给事中见状上前寒暄道:“这几日京城温度降得快, 听闻阁老你也感了风寒, 现下身子可是大好了?”

曾玉堂捋了捋胡须道:“小病, 喝了内廷分发的驱寒汤已经好了。”

人群中有人迎合道:“阁老身子骨健壮, 还能再为朝廷再填三十载青春啊!”

闻言,附近众官员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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