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云衿感觉自己像是吃了尚未成熟的青果,酸涩顺着喉咙蔓延至五脏六腑。

“谢大人,有没有人告诉过你,其实你笑起来很好看的,所以啊以后要多笑一笑才好!”

谢延卿隐在宽大衣袖里的指间无声息的没入掌心。

言云衿又说:“旁人说什么你不必理会便是,做你自己想做的,人生短短数十载,要让自己过得开心一些才是。”

“我要做的事可能会惹人非议...或许还可能对身边的人带来不利。”谢延卿说。

言云衿知道他这句话背后蕴含着的惊涛飓浪,亦是明白他行走于暗夜的决心,她不想让自己变成他的阻力,更希望能在他前行的道路上能助他一臂之力。

“只要是你决心做的,就都是对的。”

谢延卿微怔,“你就这样信我?”

“我信。”

随着言云衿的话一起落下是庭院内古树上的一节枯枝,咚的一声掉在白玉石阶上,却又像是不偏不倚的砸在了谢延卿的心口上。

言辞诚恳,目光坚定,谢延卿没在她脸上寻到半分迟疑。

她抬头微微眯眼看了外头的太阳后,连忙从怀中将包着糕点的油纸包塞到谢延卿怀里。

“到了用午膳的时间了,我该回去了。这是专门给你做的,里头还加了药膳,你不可以不吃啊!”

她边说边倒退着走,抬手在脖颈边做了一个威胁的手势,随即快速的走出内书堂大门。

言云衿走后,他在原地站了许久方才拿出油纸包着的糕点,谢延卿伸手拿起一颗放入口中,薏米糕的软糯和桂花的香甜的气味充斥着整个口腔,味道清爽而不甜腻。

想是春日里的桂花糖十分难得,又或许是早晨喝的药太苦,他甚至觉得口中的糕点,比隆德十七年他进士及第时宫里赏赐的糖还要甜。

*

酉时三刻,日落西沉。

国子监散学后,言景韵揉着酸疼的脖颈起身去找一旁他的好兄弟蒋邵,二人相伴而行朝宫里头走着。

蒋邵看着他愁眉苦脸的样子,伸手为他整理了下后颈凌乱的衣领问道:“这是怎么了?”

言景韵打了个呵欠回答道:“晚上没睡好,被我爹追着骂了一晚上。”

“你又给言阁老惹麻烦了?”

讲话的人是国子监祭酒蒋铎的嫡子蒋邵,正小步跟在他身侧轻笑。

“这次真不怪我,我姐姐病了快一个月了,年都没过好。好不容易这会儿恢复的差不多了我爹就着急再给她寻亲事,我气不过,便和他吵了几句。”言景韵滔滔不绝的抱怨道。

蒋邵掰着手指算了算,“言姑娘早就到了议亲的年纪,阁老着急也是情理之中啊。”

言景韵听了这话连忙扭过头,孩子气的瞪着晏瑜:“他们这次定的是那个翰林院的谢延卿,就是之前钟太傅的学生。钟太傅当年钦点他入翰林院,可你看太傅出事以后他不仅不难过,还攀附阉党同那些个阉童打成一片,你说怎么能让我姐姐嫁给这种忘恩负义的小人。”

蒋邵听着,没敢接这个话。

若说当下京城哪家的女子最为尊贵,那必定是言景韵一母同胞的姐姐言云衿。言氏一族出美人,当今太后便是出自他们言家。

只可惜言家子嗣稀少,言阁老年近四十时才有了言云衿和言景韵这两个孩子。

据说言家大小姐言云衿有沉鱼落雁之姿,长的也像极了太后年轻的时候,太后膝下无女,对言云衿这个侄女看得和女儿一样亲。

如今太后把持朝政,言云衿的婚事自然是自然是成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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