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延卿从不畏惧死亡,这世间的尔虞我诈比比皆是,从不会轻易放过任何人,唯一怕的就是没能在有生之年为麓安惨案洗清冤屈。

受人奚落会觉得委屈吗?

廷杖打在身上会痛吗?

没有人去关心,他自己也已经快要记不清了。

可如今这句话从言云衿的嘴里说出来,即便谢延卿再怎么绷紧神经,也不得不承认,他心里有某根弦隐隐有了松动的趋势。

如同梦境中那般灿烂的暖阳穿过层层乌云照在了他身上,驱散了喧嚣与吵闹,使身陷泥潭的他嗅到了来自田野的芳香。

那明艳的姑娘就站在他面前,目光半分不错地看向他,在等待着自己的回答。

谢延卿叹了口气,迎上她的目光缓慢的点了点头说:“好,我答应你。”

话音刚落,他看见言云衿笑了。

明艳动人,一如上元佳节初见的那般。

*

“什么传言?传言说了什么?”言景韵饭扒了一半,皱着眉头问眼前的人。

蒋邵往他碗里加了块鱼肉,不紧不慢的说:“我也是从宫里那边听说的,说是谢学士受廷杖之刑后都是由言姑娘亲自照料的,想来他们二人应当好事将近了。”

言景韵思考了一会儿后,自顾自的夹了一大口菜边吃边说道:“那样也好。”

蒋邵看着他像八辈子没吃过饭似的样子,不禁轻笑了下问道:“你原来不是很讨厌他么,怎么这会还觉得这门亲事好了?还有,你这几天干嘛去了,饿成这样?”

言景韵皱了皱眉,犹豫着说道:“我就是觉得钟阁老的事和我姑母还有父亲多少有些关系,谢延卿既然是钟阁老一手带出的学生,要是同意这门亲事那他这个人也太功利了。但是这几次我进宫看我姐姐时,我发现她总是拿着谢延卿的手稿和文章反复的看,我说他几句不好,我姐姐还要训斥我,想来她很中意这个人。”

蒋邵小口嚼着菜,思索了一会儿又说:“虽说谢延卿相貌的确出众,但言姑娘常在闺阁从前也应当是没怎么见过他的吧,而且言姑娘也不像是那种看重外表的人。”

“谁知道呢,我姐还教训我说谢学士是真正有风骨心系天下的人,也不知道她是怎么看出来的,难不成就凭着那几篇文章啊?”

蒋邵闷头吃饭没有回他的话。

过了一会儿言景韵又抬起头问他,“过几日京郊祭祀你去么?”

蒋邵不明所以,“皇家祭祀,我去干嘛。”

“说是皇家祭祀,每年不都是一大群世家公子姑娘跟着过去踏春,难得的相看的好机会!哎呀,去吧去吧,你不去我一个人多没意思,跟在我姐姐和姑母身边还要挨训。我听说啊,这次武安侯返京也要参加,大半个京城的女眷听了消息都要赶着过去呢,这可是一饱眼福的好机会!”

蒋邵被他的话逗笑了,他拿筷子点了点言景韵的碗说:“好好吃饭,那些个姑娘再美,美得过你家姐姐?”

听了他这话言景韵突然挑了挑眉头戏谑的问:“怎么,敬之兄你也我姐姐国色天香吧?你要是早说啊兴许我还能给你们撮合撮合,不过现在是不可能了,我家姐姐的心里啊只有她的谢大人了!”

蒋邵略带严肃的看着他:“你不要乱说。”

言景韵一向小孩子心思,考虑的事情不多,不然蒋邵也不会同他交浅言深。

他像是终于吃饱了,放下手中的碗筷毫无形象的打了个嗝道:“不过说真的,武安侯战功赫赫我倒是真的有几分崇拜他,还挺想近距离见一见这位年纪轻轻的战神。你知道的,敬之兄,我一直以来的梦想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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