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夹带着风雪从缝隙钻了进来,梨瓷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却?见谢枕川已经像一条灵活的鱼一样潜入了潭底,不一会儿,又破水而?出。

见他一步一步朝岸上走来,梨瓷慌忙抬手遮眼,但又心?中担忧,只遮住了一半,从指缝间偷觑。

水珠顺着他肌理分明的胸膛滚落,此刻发冠尽湿,却?浑不在意?,只低头检视手中衣物。

谢枕川身上未着寸缕,露出精壮的上半身,却?浑不在意?,只顾着清点手中的衣物。

那是?梨瓷方才褪下的衣物,还未来得?及结冰,便被他拧干了,一件不漏地拎在手中,朝木屋走来。

如此大费周章……便只是?为了取回自?己的衣物么?

梨瓷心?头一热,只觉得?耳尖发烫,连忙合上窗扇,去圆角柜翻找新?的布巾来。

谢枕川已经推门而?入,不待她取来布巾,便已经用?她先?前裹身的那块布巾擦了身。

听着身后?传来的窸窸窣窣穿衣声,梨瓷的脸红得?几乎能滴出血来,直到布料摩擦的声音停了,这才转身,踮着脚上前,拆了他头上玉冠,用?手里?那块布巾为他擦起头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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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胡闹一番,等两人回了温泉庄子时,天色已经黑了。

山间的夜晚格外寂静,用?过晚膳,梨瓷百无聊赖,在房间里?打着转。

灯盏里?未添灯油,而?是?盛着一枚谢枕川带来的夜明珠,珠光盈盈,亮如白昼,她好奇地摸了摸,只觉触手温润。

谢枕川已经在书桌面前铺好了纸张,准备作画,见她无聊,便道:“书箱里?备了些话本,不如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她眸子一亮,却?并未着急去寻话本,而?是?凑过去道:“恕瑾哥哥在画什么,消寒图么?”

时人有画消寒图的习俗,梨瓷先前在易鸿山上也曾画过,在纸上绘制寒梅九枝,每枝九朵,每日填色一朵,九九八十一朵绘尽则春深。

谢枕川却?含笑摇头,从一只极为眼熟的竹编木匣里?取了一方墨锭来,开始磨墨。

梨瓷垂眸细看,发现是?自?己原先?在应天府赠予谢枕川的那一套,墨锭还是?新?的,没有使用?过的痕迹,画纸上也仍是?一片空白,“那是?要画寒山雪夜图?”

谢枕川又是?微微一笑,已经提笔沾了墨,在纸上勾勒出轮廓来,“若要说的话,是?寒潭避火图。”

梨瓷的脸立刻红了起来,“恕瑾哥哥,你?……”

谢枕川从容落笔,“既是?阿瓷所托,自?无一刻敢忘。”

他画技高超,不过寥寥几笔,纸上已经显现出清丽俊逸的两个小人儿,一个站着,一个抱着,虽刻意?未细描眉目,仍可见其神韵。

用?自?己赠予他的墨用?来画避火图便罢了,这画上之?人分明便是?……

看清了两人亲昵的姿势,梨瓷的脸便更红了。

谢枕川笔下春情生风,面上却?是?一脸坦然,“我实在不擅人物,若非阿瓷相助,恐怕所作难以让火神避退。”

他面露为难之?色,语气诚恳,“只是?我观先?前那避火图册页繁多,似近百余,日后?少不得?要劳动阿瓷大驾了。”

梨瓷大惊失色,下意?识辩驳,“那避火图不过薄薄一册,哪、哪有那么多?”

谢枕川悠悠道:“那图册虽薄,所用?的画纸却?更薄,是?以虽然薄薄一册,却?是?包罗万象、蔚为大观。”

这……这两个词是?这么用?的吗?

见他出言有章、云淡风轻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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