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上元节前后,房檐屋瓦下高悬彩灯,朱门华屋出奇炫华。

周瑭灵机一动,指了指院门外挂着的灯笼,暗示道:“那个灯笼真漂亮。”

他想,如果薛成璧顺水推舟主动说出来在给他扎花灯,那他就不用再憋着乐了。

然而薛成璧反应如常,只是平淡地“嗯”了一声。

周瑭的小九九没得逞,气呼呼地鼓起脸。

他招了招手,要薛成璧蹲下来。

近来他越发的胆大不客气,薛成璧看在眼里,却莫名地很愉悦,对他的小指令无有不从。

他乖乖蹲下.身来。

小孩朝手指哈了哈气,在他额头上轻轻弹了一下。

“嘣”地一声,一朵烟花在远方绽放,不知是哪家粗心算错了日子,错把正月十四当做了正月十五,放出了漫天火树银花。

人间的悲欢喜乐并不相通。

短短两日耗空了春桃所有的力气,她变得很安静,甚至能吃下一点东西。但每个郎中过来,都会摇头说是回光返照,劝人早准备后事。

薛萌脑海一片空白。

“姑娘。”春桃沙哑地唤她。

现在春桃手脚麻痹,动弹不得,薛萌知道她的意思,坐在榻边,挽起她的手。

“姑娘明日,要去游街吗?”

薛萌为她擦去嘴角溢出的白沫,涩声道:“我哪也不去,在这陪着你。”

“不,姑娘明日一定要去看花灯。连带我的份一起看,替我买一只……花篮灯,我最喜欢花篮灯了。”

春桃的视线落向窗外,苍白的嘴唇笑了笑,仿佛看到了上元节的满城灯火。

“好。我替你看灯,给你买最好看的花篮灯。”

薛萌抱着她的手,无声落泪。

“……你一定要等我回来啊。”

雪花悄然落下,纷纷扬扬,天地间飘扬起雪白的纱。

外头的雪夜里,响起了春桃母亲的嚎哭声。

二房后院,被禁足已久的阮氏心烦意乱,暴怒之下摔了一只茶盏。

“哭哭哭,什么人在那大呼小叫,号丧啊?”

婢女莲心连忙收拾碎瓷片:“回夫人,那许是风声。”

一个嬷嬷道:“奴婢却听说,二娘身边那个叫.春桃的丫头,得了一种怪病,眼看就要不行了。她娘哭了整整两日,今儿个还说……春桃的病和疯二郎有些关系。”

“什么关系?”阮氏眼睛一轮。

那嬷嬷细细说了春桃发病时的狂躁举动,阮氏听了,双眼精光爆射,满面狂喜之色。

这些日阮氏虽被禁足在后院,却有薛蓁借着每日晨昏请安的机会,朝她透露侯府里的讯息。

薛环闯祸、即将被送出京外,还有薛成璧入学堂、得老侯爷青眼的事,早就传入了她耳中。

世子之位即将易主,她再也做不成侯爷的娘,也得不着诰命了。

阮氏发了好几日的疯,大病一场,心如死灰。然而这份传言,却让她的诰命梦死灰复燃。

她从床上弹起来,忙梳理散乱的鬓发:“快唤蓁儿来,偷偷的,别让人发现。”

薛蓁刚踏进厢房,就被阮氏一把握住双手,拽到床里。

“明日,就是那疯子的死期!”

那声音嘶哑如恶鬼,薛蓁吓了一跳:“阿娘,您…安神的药您吃了吗?”

阮氏不接她的话,自顾自道:“侯府不要你阿兄了,无非是因为他们多了一个疯子做选择。如果那疯子没了,府里能习武-->>

章节列表 转码阅读中,不进行内容存储和复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