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的那副祛阴补阳的药,替我熬一碗来。”

“司天台的无定上师忙于卜筮国运,哪有这闲工夫帮妇人孕子?”婢女浅笑,“想来是民间偏方,冠了上师的名,当不得真的。”

“他不会骗我的。”孟氏不知想到了谁,眼里现出些小女儿的柔情蜜意,与方才对薛二爷的讥嘲截然不同。

她敛下心绪,催促道:“许多贵妇服用这药,都产下了小郎君。怎么就当不得真呢?快去。”

婢女只好应下。

孟氏轻柔地摸着小腹。

她急着生一个男孩,一个能承袭侯位的男孩。

没过几日,阖府上下就都传遍了,二爷非常看重这个刚刚孕育了两个月的孩儿。

然而自从确诊有孕之后,孟氏便整日担惊受怕,茶饭不思,闹了两次胎像不稳。太医对此束手无策,请了神婆来,那神婆又道是孟氏冲撞了二公子身上的邪祟。

二爷安抚不住,只得去好言央告老夫人。

老夫人勃然大怒,当场举起拐杖要抽打二爷,最后连桃木拐杖都气得摔折成了两截。

她这两年身子愈发不顶事,动怒动得狠了,坐在榻上站不起来,头晕的厉害。

李嬷嬷忙唤来周瑭,周瑭亲自服侍老夫人吃药:“外祖母不气,谁又惹您了?让孙儿替您出出气。”

“替我出气?”老夫人哼道,“用你这幅哑嗓子骂他几句猪头么?”

周瑭一本正经:“不够的话,孙儿就再骂他几句大坏蛋。”

老夫人道:“是你那拎不清的蠢二舅。”

周瑭立刻小声:“猪头大坏蛋。”

老夫人哼笑出声,心情好多了。

她道:“那个拎不清的蠢货满嘴胡言乱语,嫌你阿兄常驻禁军,恐身上的煞气犯了孟氏孕子,竟想让二郎离开侯府住一阵子。简直是胡闹!”

周瑭闻言,险些捏碎了瓷勺柄。

“照他这么说,岂不是所有军中将士都身染煞气,不得娶妻生子了?当下我朝正临外患,是将士们在边疆浴血奋战,才换得我们片刻安宁。二舅真当是……”

他现在是真气急了,也只憋出一句:“真当是坏蛋大猪头。”

老夫人见他像只小兔儿似的气到跺脚,反过来安慰他:“放宽心,只要我在一日,他就别想欺负你俩。那狗屁不通的请求,我绝不同意!”

“我同意。”薛成璧的声音从廊下传来。

周瑭附和着点点头。

……等等,同意谁?

“我同意‘父亲’的决断。”薛成璧道,“‘母亲’孕子的这段时间里,我不妨离府安心备考。”

他微微一笑:“免得她出了什么岔子,凭白误会了我。”

其实薛成璧并不怕什么内宅的阴私伎俩。

他只是不愿这些因自己而起的争端,打扰了周瑭无忧无虑的平静生活。

而且离开侯府,更方便他行事。

——那些不能被周瑭知晓,有违善良仁义的事。

离断骨重接不过三日,薛成璧右手绑了固定断骨的竹夹板,他还在发热症,面容深邃而苍白。

为避免遭人构陷、自请离府时,在周瑭眼里更显得公主荏弱可怜。

周瑭心疼坏了。

他“咚”地放下了药碗,两道眉毛竖起。

“他们要逼哥哥离开侯府?这怎么可以?”

他拔高了公鸭嗓子,还破了个音。

一旁的郑嬷嬷咳嗽了一声,意有所指。

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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