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西希曼医生显得有些犹豫,弗洛夏小姐的身份由不得他半点疏忽,即使他拥有相当不错的专业素养,卡斯希曼医生还是得格外谨慎。
“弗洛夏小姐四肢冰凉、血压下降,失血性休克的明显症状。所以首先为她进行输血,处理伤口,防止感染。但是······”
“但是······?!!”
安德廖沙轻声重复。
“但是,弗洛夏小姐的情况并未好转,瞳孔缩小,昏迷和反射消失,呼吸浅慢,轻微,出现了呼吸衰竭的前期反应。我们判断是药物中毒,弗洛夏小姐曾患有其他的疾病或者服药经历吗,她这个年纪能获得处方药的方法并不容易。”
“不,弗洛夏小姐身体很健康,只是有些营养不良。”安德烈老管家不假思索地回答。
不过,随后又有些怀疑的补充道:“前一阵子,索菲亚夫人曾安排弗洛夏小姐接受心理医生的辅导。不过,弗洛夏小姐已经很久没去过了。”
安德廖沙像是想到了什么,他不确定地说,“或许是卡立普多?”
他以前送弗洛夏回家时,捡到过从弗洛夏书包里掉落出来的药瓶。当时弗洛夏有些无奈地对他解释,“你知道吗?索菲亚在我的健康问题上显得太紧张了,我得随身带着这个,她会安心一些。”她边说边凑到后视镜前,“难道我长得像是那种浑身绑满炸药,书包里藏着两把勃利科特a-s37式shouqiang时时刻刻打算与地球人同归于尽的反社会分子吗?”
他当时是怎么回答的呢?哦,是这样,“快别犯蠢了,小鬼儿头,你这些玩意顶多带上一百个同学去见上帝,还是得在你武力值max的情况下。”
他捏住弗洛夏的脸蛋,直到苍白变得粉红,“现实情况是,你的惯用手右手的勃利科特a-s37产生的冲击力能让你摔个四脚朝天,至于左手呢,手腕会直接骨裂。”
弗洛夏沉默许久,口齿不清低低地声音:“我可不会那样。”
弗洛夏轻易转移了他的注意,他只顾着调侃弗洛夏的不自量力,却忘了问,一个十三岁的小姑娘为什么会需要抗焦虑的药物。
不止是他,他们不经意间都忽略了她的反常。
靠的越近,似乎真相就越远,但也许只是缺少伸手获得真实的勇气,慢慢的被虚假蒙蔽。
卡斯希曼医生没有拉严隔离帘,安德廖沙能看见躺在病床上的弗洛夏。
她换上了干净的衣服,半湿的头发散落在宽大的白色衣领上,弗洛夏安静地缩在里面,悄无声息。
能让安德廖沙感到她还活着的,是弯曲的看不出规律的线条,是有节奏清脆短暂的“哔——”“哔——”,是透明呼吸面罩上缓慢模糊的雾气,出现又消失,让弗洛夏的脸庞遥远而不真实。
高跟鞋踩在地毯上沉闷的声音由远及近,索菲亚回来了。
索菲亚穿着没来得及换下华丽的晚礼服裙,妆容精致而优雅挽起的长发却凌乱地散开。
出乎他的预料,索菲亚的脚步停在了门口。她的脸庞上满是焦急与恐慌,但身体被牢牢定在原地,无法向前踏进一步。
“安德廖沙···告诉···告诉我,她怎么了?”索菲亚努力稳住情绪,然而声音止不住的颤抖。
“她,划开了自己的手。”安德廖沙发现,即使只是简单的陈述事实,也变得无比困难。
索菲亚猛地捂住嘴,压抑住从心里传来的呜咽。马尔金先生环住她的肩膀,轻轻抚慰。
安德烈管家补充安德廖沙没有说完的话:“出血的情况不算太严重,伤口也得到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