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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伤,比疼痛容易习惯,比绝望容易接受。

索菲亚接受了现实的压向她的力气。

她脸上的泪痕与底妆混合在一起,凝结在脆弱的皮肤表面。

索菲亚轻轻整理衣服,坐直了身体。

她想放松点,或者努力让气氛不那么沉重,她的错,失控的情绪让她暂时忘记了理智这回事儿。

索菲亚奇异地松了口气,连她自己都感到吃惊的语气。

“我可以肯定,莉莉娅没有这种疾病。”她微微抬起下颚,用坚定来缓解细细密密的酸涩。

“我并不是为瓦斯列耶夫这个姓氏开脱,事到如今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莉莉娅死于肝癌,与弗洛夏的症状完全不同。”

“至于那个男人,据说,他还活得好好的。”

索菲亚没有说明那个男人是谁,在场的人都心知肚明。

“······”

“弗洛夏的病情···治疗····”

“我们能为弗洛夏的病情做些什么?”

对索菲亚来说,还是太残忍了。马尔金先生的手轻轻扶住哽咽的索菲亚,说出了她想说的话。

卡斯希曼医生执着笔,在钢制夹子的病历单上写写画画。

“我还需要为弗洛夏小姐再做其他几项检查,她正处于生长期,希望这次事故不会给她脆弱的身体带来其他的后遗症。”

他偶尔从鬼画符一般的纸上抬起头,看马尔金几眼,他没法把目光放在索菲亚身上,绅士过了头的卡斯希曼医生没法忍受女性的眼泪。

“关于弗洛夏小姐的病情,我想乐观些去看待。弗洛夏小姐并不是棘手的厌世型患者。”

这个回答多多少少让气氛不那么紧绷,毕竟,情况还没有糟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doctor.casthle···有没有那么一天···弗洛夏,会好起来,像正常的孩子一样长大?”

这是索菲亚最后的期望。

卡斯希曼医生停下了手中的笔,他尽量无视她通红的双眼,缓缓地吐出:“···是。”

他顿了顿,翻开一沓厚厚的材料,

“根据世界卫生组织的一项科研结果来看,近两年来新药的研发在一定程度上提高了抑郁症的治愈率···其中欧洲发达国家······”

“卡斯希曼医生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温柔了?”

安德廖沙不知什么时候走到卡斯希曼医生身边,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的话,

“我可是记得,你以前向来和通情达理沾不上边。”听着只是无伤大雅的调侃,但安德廖沙纯正斯拉夫血统的英俊脸庞毫无表情,似乎将西伯利亚的寒冷装到了身上。

“治愈率?我从来没听说过基因缺陷还存在治愈率?”安德廖沙挂上讥讽的笑意。

“安德!注意你的礼仪。”

“我知道的,父亲,我的礼仪已经坚持了上半场,它该获得短暂的中场休息。”

“安德廖沙少爷还是像小时候一样记仇。”

卡斯希曼医生不在意安德廖沙的嘲讽,他无奈地笑笑:

“我承认我的怜惜只会奉献给柔弱的雌性生物,对待你的确不怎么温柔,可以也没少回报给我,还记得你在我的杯子里倒胶水的事情吗,为此我在医院里度过了一段绝对不轻松的日子。”他耸耸肩膀:

“所以,我也很苦恼安德廖沙少爷的受害者形象。”

安德廖沙平淡回道:

“我一向不喜欢吃亏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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