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头冒出来的那一刻,门又被敲响了。昨晚才走的宋青扬声:“是我。”
活菩萨。
虞离喘着气,实在没力气再走过去开门,“宋哥,等一会儿。”
门口宋青差点被这句话给喊得血气上涌。
寡妇平时也软声软语的,偏生这会儿的语气更是求饶似的,让这位没开荤的老处男把持不住。
宋青拎着一桶羊奶,踌躇着,一时间不知道该回什么话。同时又觉得恨恨,难怪村里人说寡妇能勾人,这把嗓子,村子里哪个年轻汉子勾不到?加上那张脸,就是有病的同性恋都不缺人想和寡妇试试。
寡妇不缺人,这就是寡妇嫌弃他不要他的原因。
短短几秒,宋青的脸色从通红变得铁青又恢复原样,拎着羊奶的手也紧了又松开。
约莫三分钟,艳丽的青年才拄着盲棍过来开门。
“不好意思,让宋哥久等了。”
他语气软软的,又明白喊宋哥让人消气,本就喜欢他的宋青哪还能有什么脾气。
宋青眼尖地注意到他受伤的手,没有直接把羊奶递给他,而是直接进了屋子。
屋子里一股浓郁的血腥味,男人皱眉。关心地问:“你的手怎么了?”
桌面上,骨灰和鲜血已经融在一起,沉淀在海碗底部,虞离小心地把受伤的手护住,轻声:“不小心割到手了。”
“我看看。”
男人把羊奶放在桌子上,快步走回头。他小心翼翼地捏着寡妇的嫩白的手,指腹粗糙的茧子磨得人躲了躲,然后又被牢牢地抓着。
“怎么割得这么深?”
第一次放血,不熟练。
心里吐槽,虞离还是遵循人设,缩回手,脸色苍白地摇头:“过几天就没事了。”
宋青抿唇,“家里有药吗?”
即使桌子上大半碗血十分显眼,他也没有拆穿寡妇说的谎。
寡妇不答,只是眼尾红红的,忧心忡忡地说:“孩子还没喂奶。”
男人身形微僵。
喂奶?
青年会脱下衣服,用……像妇人哺乳……这样喂奶?但男人不是不能产奶吗?
邪恶粗鄙的想法充斥脑海,宋青只觉得脸热得不行,浑身僵硬地动弹不得。
虞离趁他发愣的时间,把两碗羊奶和方才的骨灰鲜血混合物倒在一起,缓慢地搅拌着,眼底充斥着诡异的母爱。
此时,宋青也清楚地意识到寡妇说的那些话的意思、也彻底明白别人所说的,寡妇是个疯子,这句话的含义。
他给寡妇送过羊奶,但从来不知道寡妇的羊奶用来做什么。
先前他和寡妇的关系只是止步于邻里之间的互帮互助。但昨天白天听到大一大二说的那些关于寡妇的闲言碎语,他就有点憋不住,刻意在离开前说了那几句话,还夜里发疯似的跑到人家屋子里头去。
结果当然是找了个不愉快。但他今早上还是眼巴巴地照常拎着羊奶过来了。
宋青都觉得自己贱得慌。
空气中流动着不寻常的气息,他眼睁睁地看着寡妇加热那浑浊鲜血和羊奶混合而成的液体,后把液体装进奶瓶里,慈爱地哄着那摇篮里的木头喝下。
青年温柔地哼着歌,漂亮干净的侧脸完全让人看不出来是个疯子。
他抱着木头,奶瓶那凸起的奶嘴缓缓流出微粉色的液体,微微扬起的唇角散发着温柔的母性光辉。
可木头怎么会喝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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