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女士唱红脸,秦父唱白脸。
他在秦知锦最脆弱的时候,扮演着慈父,给予秦知锦对家的念想。他不停地告诉秦知锦——陈女士变成这样只是太爱你,太爱这个家,她只是爱的方法不对,你不能否认她对你的心。
“她是妈妈。”秦父温声劝慰着,抬手一点一点抹去女儿面上的泪水,“我们要让着她,毕竟她一个人在家里面承受了太过的压力。”
秦知锦就是落在水中的浮萍,天上下起作势要打穿她叶片的大雨,混不见底的湖水下面是无数要将她拉下去的根土。
她无法接受父母是不爱自己的事实,天生被驯养的乖女儿,唯一的反抗也只是争吵。
而这种争吵在暴力过后,被彻底瓦解。她能做的只是借着秦父偶尔的施舍,逃到学校,寻找到属于自己的一番天地。
这个天地很小,小到文具、交友、学习进度、甚至是高考志愿,她都要听母亲的。
一次又一次被操控,一次又一次被缠上身的藤蔓束缚住。
她早就精疲力竭,看清父母的真面目——用爱的名义对她进行所谓的精神控制,用爱绑架她成为所有物。
她只是冠上名字、摆放在橱窗里的宠物。
不回家成为她默不作声的反抗,给予的金钱照单全收,给的财物,除了那辆车还留着,其他都变卖换成现金。
安全感全无,用冷漠铸造出自己跟这个世界的隔阂。偏生又极度渴望得到爱。
矛盾又纠结。
秦知锦被骂到麻木,甚至在旁音中能够听到父亲对母亲的规劝。
所有的招式,所有的流程她都已经经历过,连母亲开口下一句要说什么,秦知锦都猜得到。
只是被骂得次数太多,被虚无缥缈的家庭伤害过太多,她连反驳都觉得太累。
秦知锦握着电话,呆呆地看着一脸担心的夏时白,脑子和心一同空着。
动弹不得。
那边尖锐的责骂声响彻在安静的花园中,但凡有人在旁边经过,都会忍不住停住脚步在旁边听上两耳朵,惊讶于骂人的难听程度。
夏时白瞧出秦知锦的状态不对,忙从她得手里面将手机拿出来,“骂完了吗?”
陈女士数落的声音戛然而止,片刻后,才重新出声道:“你是谁?秦知锦呢?”
“你歇斯底里地骂了半天,不知道的还以为秦知锦一个人捅死了你们全家。现在看来你精气神都不错,状态还行,没个几十年应该是死不了。”
夏时白叹息道:“可惜了,要不然明年清明说不准还能够去给你上香。”
“你到底是谁!你这人有没有点礼貌?是不是秦知锦那个死丫头找你来的?我告诉你,你最好快点把电话递过去给她,要不然她在医院做的那些事情,就别想让我压着了!”
陈女士:“老娘辛辛苦苦将她拉扯那么大?她这是在做什么?跟我宣战吗?家也不会,电话也不接,还把父母的电话给拉黑!她知道自己这么做是个不孝子吗?”
“有本事你就死外面!把我们这些年供养你的钱都还回来!”
夏时白轻呵一声,“多少钱啊?我全部换成冥币烧给你们好了。她一个成年人,爱去哪去哪,你作为父母,监护人的义务早就过了,怎么还在这里耍这个派头?”
“这么爱耍,反正听你声音中气十足,一时半会儿也死不了,干脆两老口琢磨琢磨再生个一儿半女,免得出现雏鸟离巢的应激反应。”夏时白憋着脏话,直接挂断掉那通电话。
夏时白干脆利落地点进去通讯记录,发现方才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