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淮之离得愈近,温知舒身上散发出的馥郁香气便更加得浓郁,源源不断地从这扇关得死死的柜门里溢出来,仿佛里面逼仄狭窄的空间快要装不下了。
“知舒。”郁淮之喊出他的名字时才惊觉得自己声音涩得厉害,犹如本该在水管里流畅无比的水在冰天雪地里被冻成冰,凝固冷涩。
四周安静了一瞬。
里面的人置若未闻,根本没听见似的,宛如郁淮之不过是在对着空气讲话。
呜呜。
那扼杀在喉咙里的哽咽声,即便轻到难以听见的地步,还是被郁淮之敏捷洞察到了。他鸦羽的睫毛颤动一下,纸白的指尖轻轻地将眼前的柜门拂开了,轻柔得似乎害怕吓坏里面的人。
随着柜门被推开,里面的场景逐渐展露在郁淮之面前,温知舒双手极紧地抱着那张薄毯,仿佛搂着的不是一条简单的薄被,而是格外依赖的一个人。
他身体以怪异的姿势扭曲缩成一团,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躲藏在这间容纳不下他的衣柜里。
温知舒努着嘴唇,表情强忍着,他的眼睛都快被乱涌一团的泪水给糊住了,眼睑周遭红得厉害,脸颊两侧又白得令人心疼,两种掺和在一起的反差让温知舒整个人都显得楚楚可怜。
他手心唯一攥着的东西是那条浅蓝的毯子,郁淮之跪膝在地,两只手钝麻得厉害,居然不敢再上前一步,因为他在温知舒怀里裹着的那条薄毯上感知到了自己的气息。
郁淮之手里的指骨开始疼,就像是从中间碎成两截,他余光一瞄,发现右手的食指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自己掰断了。
他无心管辖,嘴畔掀起一抹温柔的笑,驱除五官薄冷造成的疏离感,他微微含笑,郁淮之知道知舒是爱极了他这副模样的。
“知舒,我们从里面出来。”郁淮之用着哄骗的口吻想让他出来,他青白的手掌轻轻托着温知舒的胳膊,想把他从这不透气的空间里解脱出来。
可温知舒非得不听,呜咽着往柜子里躲得更凶了,将怀里的薄毯死死地贴在胸口,呜呜得热泪盈眶,“淮之,你让那些东西走吧····”
温知舒恍若感知到面前的人不会伤害自己,于是破天荒地开了一句口,他颠三倒四说着胡话让郁淮之别走,别离开他,他害怕。
一边又用黑亮惊恐的眼睛痛苦万分地瞪着窗外,他声音带着哭腔乱哼着,随即扭过头来满怀希冀地拽着郁淮之,来来回回重复着那一句话,他下半张脸笑着,上半张脸又哭得厉害,笑容和痛哭这两种情绪在温知舒脸上诡妙地叠加:
“淮之,我不分手了····”
“我错了····我错了。”
—
郁淮之第一次痛到犹如业火焚烧时还是很久远以前的事情了,那种疼于他而言归根结底不过是身体撕裂带来的折磨和恐惧,即便是痛到令人发指的地步,郁淮之也是嚼碎了往里咽。
可是现在,比起身体上的疼,眼前的局面简直是要将郁淮之凌迟处死数百倍。
温知舒姿态温驯地坐在沙发上,身上的衣服是郁淮之早上亲自给他穿的,模样一动不动地注视着正在放着影视的电视机。他双目看似盯着屏幕,实则无神失焦的往着前方,根本没朝屏幕上瞟去一眼。
他雪白的皮肉贴着骨骼,一眼望去只觉得瘦弱极了,细软的黑发也不如以前富有光泽,显得几分黯淡。
郁淮之从厨房出来时,他手里端着一盅羹,里面混合着山药、细碎的肉丝、炖烂的人参。
这些食材被放入破壁机里搅拌成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