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九悻终于再难以保持住面上的冷静,睁大了眼,难以置信地看着廷听,他体内的灵力本就依赖于某个特殊的法宝,在大量使用后开始有枯竭之势。
但廷听的灵力却好似奔涌的流水,毫无断绝之势,甚至愈发湍急。
“你与浮光一样,用的身躯是正道子弟的身躯,血是我们同伴的血。”廷听看着九悻,眼眸里透出理所当然,“若有选择,你凭什么会觉得,他们愿意受控于屠戮他们的凶手呢?”
因为他强啊?!
九悻根本不假思索就能回答,下一刻,头顶蓦然落下金色的辉光,不可思议侧过脸,发现血日不知何时千疮百孔,取而代之的是耀眼金乌。
“不可能,我怎么会输给——”九悻难以接受这个发展,目眦欲裂地抬起手,操控起血日剩余的部分。
但每每刚袭向廷听,便又溃散化开,萦绕在了她的身边。
九悻手不自觉地颤抖着,突然迟半拍地意识到,他反复破坏廷听屏障的那一幕,与之前旁边这些正道子弟妄图破坏他的屏障时一模一样。
他呼吸乱了,步伐甚至有些踉跄,眼里赤红,看到廷听脸颊上不知何时蔓延起的裂缝时,如绝路之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你根本承载不了这样的灵力,你身体会碎成灰的!”
“那又如何?”廷听不在意地开口,抬起手一攒。
无形的锁链缠住九悻的四肢和脖颈,向拖牲畜般将他硬生生拖到面前,流出一条长长血痕。
她弯起眉眼,衬得脸颊上的裂缝格外可怖:“我不强吗?”
九悻尚存不多的灵力开始自我修复,但都如饮鸩止渴,艰难地扭过头看着廷听的目光,好似被看穿了内心的想法。
远距离的战斗尚不觉得,现在距离廷听如此之近,九悻才切实地感觉到她身上散发着何等恐怖的气息,他从不露怯,偏偏牙关开始不自觉地颤栗:“你这不是元婴境,你是……”
难怪他会输。
逃不掉的,绝对逃不脱的。
当年面对年少的池子霁,九悻尚可借池子霁不擅阵法一事金蝉脱壳,现下在这秘境,他困住了其他正道弟子,不知不觉也困住了他自己。
廷听用左手从地上拿起一把透着寒意的剑,在九悻惊恐的目光中,用相当拙劣的手法刺穿了他丹田中的元婴。
“不——?!等等,我们可以谈——”
她手腕一颤,九悻体内残余的灵力与境界如瓷器般乍碎。
“呕。”九悻狼狈地吐出一大口血,但更令他绝望的是,他体内再提不起半丝灵力,连灵根都在方才廷听如孩童般顽劣的动作中碎得一干二净。
“好了,现在你也是个凡人了。”廷听轻描淡写地说。
“你……你不打算杀我?!”九悻想后仰,脖子却被无形之锁捆出青紫的痕迹,勒得他喘不上气,面红耳赤,对上廷听死寂的眼瞳,浑身一定。
此时此刻,被一剑捅死反而是最轻松的。
“你耗费这么多心力,愚弄众人,设下陷阱,犯下滔天罪行。”廷听“意外”地看着九悻,体贴地问,“你不会觉得简简单单一死,就能一笔勾销吧?”
廷听指尖一拨,弦音随之而起,萦绕在她背后的同伴之血化作长剑,转瞬之间割断了九悻的脖颈。
下一刹,琴音接续,春意泛起,如时光倒流般,喷溅而出的热血又回归血管,九悻惊恐地按住自己完好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