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来想赶上师兄出关,然后把碎珏仙君的曲弹给你听。我不擅长太华宫的事务,想让师兄教我。我自小便被拘住,未曾在外游历,师兄若愿意可以带我看看高山流水,冬日寒梅……”
池子霁怔然看着廷听。
廷听没有说谎,而她设想的未来里,每一句都有他的存在。
不是为了救他的命而说的谎话,是廷听早已构想的两个人的未来。
“师兄没有家人,我也没有,我们可以一起守岁,在凡间看庙会,猜花灯,看日落星繁。”廷听几乎是掰着手指,将过去她只在话本里看到的情节拿出来说。
幼年的梦里什么都有。
这些是廷听当初想找到灵宝,解除邪器之后任她逍遥后的计划。
灵宝是指望不上了,但邪器也解除了,廷听会有很多很多时间,来一一弥补她过去可望不可即之事。
“既然如此,你不想逃出去吗?”池子霁眼睑微抬,试探地注视着廷听,声音干涩,“我以为你会执着地想离开。”
但是廷听没有。
若是她有,池子霁现下不一定能如此镇静地坐下来和她慢悠悠说话。
廷听沉默了半晌,问:“我离开,之后去哪儿?”
“你想去哪儿都可以。”池子霁顿了顿,“你虽为少宗主,但只要宗主一日不退位,你就不需要被禁锢在太华宫。”
他显然比廷听先想过这个问题。
“甚至于只要你想,哪怕宗主死亡,你也可以利用谎言捏造出他尚在闭关的假象,毕竟偌大一个太华宫,少一个人也不会影响它存在。”
“你为了救我乃至救众生才与老祖之物订下的契约,大可以用我的性命要挟,让我来负责太华宫的琐事。”池子霁垂下眸,“我是把你束缚于此的恶人,不必对我心生怜悯。”
鲛月珠的光华落在少年的脸庞上,照亮他不再如之前那般苍白的眉眼,睫羽在瞳下落出一层浅浅的阴翳,脖颈修长,脊背挺拔,安静时如一座束之高阁的玉像。
他句句是拒绝,却又句句是索求。
廷听一把将挡在面前的心魔推到旁边,转身坐到了池子霁腿上,感觉到他浑身顿住,将他脖颈往下一扯,亲吻上他的嘴唇。
手中的金链随着动作“啪”地打到池子霁的颊边,仿佛在提醒着池子霁这并非幻梦。
廷听就像是勤练但没学会的弟子,只是将软舌粗暴地怼进了池子霁的口中,而后四处点火,搅得池子霁不自觉开始浑身发热。
本就年轻容燥的的躯体哪禁得起一点火星子。
自两人大吵了那一架,几乎就进入了半冷战状态,拉个手贴着倒还行,更多的那是半点没有。
池子霁见廷听的主动没有半分退却之意,紧紧抱住了她,双手绷得筋脉略鼓,将衣领揉出了深深的褶皱,口齿之间也回应过去,格外用力,似要将前几日的空缺弥补回来。
衣服摩擦的窸窣伴随着浅浅的水渍声响起,桌案边的琉璃水杯乍碎,其中晶莹剔透的浆液流了一地。
镜中模糊地照出了两人纠缠不清的身影。
仿佛越是紧密,越是用力就越能表达心中的欲念。
金兽中的龟甲香烧成灰烬,帷帐内满是甜涩的气味,灵力充沛得几乎要溢出窗沿,枕边突然传来翻页声。
“不要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