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韫若有所思,补充道:“只能说明,前日还没。”
沈兰宜点头,继续道:“二则,我们……更有机会。”
彼竭我盈,时势就像浪潮,不是一桨头就能打下去的。
当年对方家的处置本久太过绝情,也许当时很多人囿于皇权威慑不敢妄言,可是时移势易,在这皇权岌岌可危、人心浮动的时候……还变本加厉了,怕是要寒了不少士子文人的心了。
灵韫听懂了沈兰宜在说什么,感叹:“不知还要多久,我才能像沈姐姐一般从容。”
沈兰宜笑笑,道:“从容只是因为,没什么好怕的。”
女扮男装埋下的隐患,裴疏玉从养下灵韫起就已经在做准备,安排王府女官进入北境各司署便是重要一环。
做女官旁的不论,识文断字是肯定要的。然而书贵纸墨也贵,普通人家的儿郎很多都是睁眼的瞎子。故而这些女官,大多来自北地的一些没落世家。
再没落、再不重视女儿的教养,也不至于让她们目不识丁。
这天下由官治却也由吏治,各司署的实权被一点点收归、渗透,裴疏玉以一种巧妙的方式,让这些没落世家吃到了女儿家带来的好处,同时还让世家与世家打擂,可谓一石二鸟。
今生已经和前世大不相同了。
所以这一次,裴疏玉甚至懒得去深究,到底是谁知道这个秘密。因为即使那个人揭穿这一真相,也不会酿成如前世那般墙倒众人推的后果。
小半个时辰后,另外几驾马车也缓缓驶入鸿胪寺中。
灵韫与沈兰宜交换了一个隐秘的眼神,没再多言。
——
上殿觐见的时间,被定在了五日之后。
五日后实在太过遥远,然而沈兰宜与客馆的文官交流,无果。
“不是我们怠慢尊客。”文官为难道:“只是这小朝的吉日是钦天监算出来的,下官这也只是通传……”
沈兰宜回来后,灵韫仔细检查了一遍,确定附近没有人盯梢时发出的呼吸声后,才道:“我越发觉得不对了,他们这是在故意拖延。”
“那礼官说,五日后已经是最近的吉日。”沈兰宜道:“我亦觉得不对,相比我们,他们……应当更拖不起才是。”
拖有什么意义呢?
想拖到北境军粮草耗尽?不可能的,一路胜仗打下来,北境军不说没有折损,但消耗亦不算大。
相反的是,京城几面的粮道,不是被战乱和起义军阻截,就是被北境暗兵截断。这种情况要供养十万守备,和所谓支援而来的十万西南边军,粮草一定会更早耗尽才对。
灵韫不无焦急地道:“真见鬼,那他们等什么呢?拖到我们把所谓援军底细查
清楚,他们更没胜算才对。”
沈兰宜一时也想不明白,只能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五日后上殿,我们便能知道他们这到底是不是拖字诀了。”
——
紫宸殿内,落针可闻。
上首的帝座前垂着纱幔,影影绰绰,叫人看不真切。两旁垂手立着几个内侍,再往下,便是几位亲王与皇长孙,还有几位简在帝心的肱骨之臣。
所谓的吉日,便是今朝。
这五日间,不知有多少的眼睛盯在两方之间,又夹杂有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