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乌画,珩澈便看,废掉一张又一张,终于在暮色升起时画出一张满意的。

晾干之后,他收至一旁。

见外面已经昏暗,他站起来凝着珩澈。

“将多余的灯灭了吧。”

那双桃花眼中漾开水波,眼底映着灯火,和珩澈,仿佛是在隐喻着什么。

珩澈反倒面颊微红。

“好”

……

镜墙前,红纱被层层褪下,缠绕在两人之间。

短促难抑的声音间歇溢出。

凛乌自愿落入这泥沼随人一同翻滚。

泥点不断打在身上,像是珠帘有律摇晃相撞的声音。人却似沉浮在云间,只能用力攥紧绒毯,让指节都发白,与彼此深缠。

整夜痴缠,雪落不闻。

……

如此这般,黄昏至黎明,每到下午,凛乌便伏案作画。

期间珩澈无意间在凛乌的储物佩中翻到那册“教育书”,两人硬是亲身“探讨”了整整三个昼夜。

十来日下来,两人在某方面的技术飞涨,凛乌也画了十张画。

……

今日是大雪的最后一日了,如果凛乌没算错的话。

他没再拿笔画着什么,而是坐在窗边,招来珩澈让他倚着,他自己则捧起果露看雪。

这些天,凛乌都穿的红衣。

雪落很漂亮,但凛乌在他身边,珩澈便什么都不愿管。

当痴狂不必再隐匿,才发现原来如此深刻。

渗透着每寸神魂,即便是他自己,也不知道这一切是什么时候悄然开始的。

两人静静的坐着,他们都可以坐很久。

直到傍晚,凛乌起身。

“我想去将离苑。”

珩澈一愣。

——凛乌去将离苑做什么?

但对凛乌的要求,他没有异议,自然也就没问。

两人来到将离苑中,凛乌在那棵凤凰花树下的秋千上坐下。

他往一旁挪了挪,轻轻拍了拍身旁的位置,叫珩澈也过来坐。

珩澈坐下后,习惯地抬起一手将人环着。

凛乌遥遥指着荷花池台那边。没了蔽空鱼,池中空荡荡的,水面亦结着冰。

“珩澈,上次我们在池台旁边,我曾说过。如果有的选,我并不会选择离开你。”

珩澈心里咯噔一下。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他下意识想将人搂入怀中,凛乌却先一步偏身靠在他肩上。

“其实我不明白,你恨我……当真至于会恨到想杀了我?”

“至于,怎么不至于。”珩澈毫不犹豫地答道。

凛乌半阖的眼睫颤了颤。

手却被珩澈摸索着轻轻扣上,十指相错。

“但我杀不了你,凛乌。当你在我面前剜出道凝珠那一刻,我就知道我输了,我输给了你。”珩澈缓声继续。

“我恨你,即便我不想承认,但不得不承认……”

“比起恨,我爱你更甚。”

凛乌神情恹恹,看起来困极了,但听见珩澈的话,依旧一怔。

“可是因为我,你的族人才……”

“所以我始终不明白。你,泯界帝君,泯海碧幽君。你很好,你对所有人都很好。可为什么……偏偏要派人屠戮我族?”

凛乌的困倦像是止不住一样,但此刻,他睁大了眼睛,浑身一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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